皇帝在银安殿吃着茶心情多少有些低落。
他刚接见了一下西军那几位老将。
“赵副总兵如今也逐渐退出一线领导层了,专注于监管军械局以及几个研究院;朱副总兵好一点,手头还握着军法司;秦副总兵基本上退居二线,专门负责调整军官训练去了,另外两个不是负责慰问烈属,就是负责军工建造尤其道路建设,算得上都是急流勇退之人。”老皇帝心里难受的是,这些人见了他并不显得过分敌对,但也绝不亲近。
他本来还打算调几个副总兵的儿子到京营当把总甚至守备呢。
可这尽管也是在扩大他们西军的权势,人家也不答应派人去京师重地当差。
“朝廷与西军只见隔绝的不是制度,也不是经济模式,而是人心。”老皇帝喟然叹息,他很羡慕老王爷,“别人可以让出大部分权力,皇帝不能让也不敢让。”
但他也不小觑自己。
“这次所定的计划,只怕千古以来别说帝王了,就是那些中产之家也没有敢这么干的。”老皇帝念叨,“怎地还不来?”
然后桌案上多了一杯茶,新沏的。
越发老迈的老妇悄无声息地来又悄无声息的去,一点没惊动老皇帝。
不多时,外头传来怀恩的笑声,老皇帝心里舒坦了许多。
看来还是会给朕一点面子的嘛。
卫央进了银安殿,很规矩,就站在台阶下拱手,然后一言不发。
老皇帝直问:“秦王大婚,你到底去不去?”
卫央想了下问道:“陛下愿不愿意让我带兵去?”
“当然,朕知道这一次你不会倾巢而出,那你一个人,你哪怕带十万大军也无妨,到了西安府,也不要你做什么,到婚礼的当天,你只要亮个相就好。”老皇帝提醒,“但你得跟武林中黑白两道打好招呼,朕虽然不出京城多日,可也听说魔教如今的教主东方不败与你有一些恩怨,那厮号称天下第一,相比于汪直只怕差不了多少……”
“东方不败的武功比汪直高点。”卫央告诫,“而且,魔教有两种令人防不胜防的武器,一为黑血神针,一为三尸脑神丹,汪直既能被我下毒,必然能被魔教高手下毒。”
这话一说,老皇帝当场就傻眼了。
汪直中毒了?
汪直还真就中毒了,这几天毒性发作的时候他甚至都想一掌毙了自己好不忍受那残酷的惩罚。
“根据我的情报,汪直最近购买牛黄、金银花、芒硝的次数越来越频繁,数量越来越多,而且与龙虎山炼丹师往来密切,那要不是为了解毒就奇怪了。”卫央道,“但东方不败定不会中毒,究其原因,只怕是汪直练的武功很有问题。”
不可能!
老皇帝一口道破。
汪直练的根本不是一般的净身之人才能练成的武功,他练的是当年北宋黄裳创造的一门霸道武功。
是什么?
“江湖中人都说《葵花宝典》才是顶级邪门武功,却不知,这门武功也不过是蒙元一个内侍,根据那门邪门武功创造的,”老皇帝叹道,“据朕所知当年那门武功落入蒙元太监之手后,此人倒也算有些天赋,遂根据少林《易筋经》、《伐髓经》、《神足经》以及《九阴真经》总纲中的一部分提醒,创造出威力更大,速成更快,弊端更大的《葵花宝典》,卫央,你也是修炼这门武功的人,你难道没有察觉到《葵花宝典》包罗万象,看似能包容所有武功,然则如蜻蜓点水,什么高明武功都提到了,都能对得上,却没有深刻领会的精髓?”
是这样的。
“那就是了,那门武功邪门儿至极,名字就令人毛骨悚然,叫《天残地缺无双无对经》,习练之人不但要天残而且更地缺,无论男女,均要先行那阉割之法门,”老皇帝瞩目怀恩,“他就没有那般勇气,要一季随着阴阳变化一阉割。”
卫央果然毛骨悚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