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爷也很难。
他又不是傻子,哪可能愿意鼓励卫央接受朝廷赐婚?
“回来就好,坐下说,”苍老许多的老头儿压压手,回头道,“快取些吃的。”
卫央率军赶回哈密,先安顿好大军,又逼着那四个不给他帮忙拒绝赐婚的赶紧回家休息,他自己来找老头儿询问。
到底有什么难说的,你就接受朝廷这种“恩赐”了呢?
是我们的刀锋不利还是铁马不快?
“浑小子,你以为老夫是看皇帝的脸面?”老头儿冷然说道,“去年老夫在京师……”
此事卫央知道,老头儿在西安府正式接受了三公三孤的虚衔儿,而后跟皇帝一起去了京师,也算是形式上做出支持秦王的举动罢了,没什么实际的意思。
“……一听说你失踪了,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皇帝派人去刺杀,那时候起,咱们西军与朝廷的战争是一触即发,等老夫回到西陲之后,她们已经找到了你了,这场战争才止步于山海关、兰州府一线,”老头儿叹道,“都这么撕破脸了,老夫还在乎皇帝的意思?”
卫央吃惊道:“襄阳难道又……”
“是啊,这也算朝廷与越王府的一种默契吧,他们逼着那孩子在江南过不下去,在京师过不下去,”老头儿摊手,“逼着没法子了,那孩子也不肯来西陲,若不是咱们派去的人一直跟着她,她险些在杭州府找了个乞丐……你能明白吗?”
何苦——
“这孩子虽然开局让人讨厌,可在咱们西陲过了那么久,你也看到了,那是个好孩子,”老王爷透露,“若是咱们不能给她提供一个落脚点,越王妃只怕都要活不下去。这孩子很好,你就娶了吧,也算是将来给朱家留下一点血脉。”
干什么?
“皇帝快不行了,为了治疗被刺杀的创伤,他强行修炼大内九阳功,你知道,这是个极其不相信别人的人,少林送去的易筋经他害怕有问题,但这九阳功极其费身体,短期内看着皇帝是好多了,但终究耗费了元阳。”老王爷又道,“再加上连贵妃的去世给他造成的打击,你可想而知对一个老人而言,他的精神还能支撑得住么。秦王那是个废物,他当了皇帝,要不把天下闹的揭竿而起,那就不是秦王了。到时候,你要能做事不管那就奇怪了,一旦皇室内讧,越王宁王自相残杀,朱明天下恐怕要换个颜色……”
情况已经拉跨到这般田地了吗?
“回头你看一下军情通报也就知道了。”老头儿劝说,还是纳了吧,“这背后的算计……你也要当心,明眼人都能看懂,朱明天下要持续下去,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你。若是没有你,这皇帝再昏聩,总还能让天下人,尤其穷人忍受下去。但有了你之后的天下人,越来越不接受一个混乱虚无的朝廷了,此外,军务你们要多管一管,我老了,想多活几年——第二个娃儿,姓赵,行吗?”
卫央被这句话打蒙了都快。
你这跳跃性……
“第一个,第一个行吗?”卫央拱手道,“这个问题不用打商量的,我连名字都给想好了,第一个娃儿,如果是女儿,那必须是我的,若是个儿子,立马就姓赵,叫赵大人,谁见了都得叫大人,你就看着带去吧,但是咱们是不是商量一下再找个稳妥的方法?”
“没有更好的法子,除非你自废武功。”老头儿笑容满怀,“好,叫什么都行,那你们赶紧。”
卫央想了想,汇报:“都木嘛了还不快?”
“你给老夫滚出去!”老头儿勃然大怒。
怎地?
还要加快吗?
卫央怏怏不乐一路回到家里,就看到几个魔头神色有些诡异,郝长老文长老拿着包袱正准备出门。
干啥?
“溜达溜达去,见几个亲朋好友。”宋大爷怒问,“我们还不能有几个亲朋好友了?”
你们要不是去闯祸,我把这一块玛仁糖吃下去!
“注意安全,有麻烦赶紧往家跑,别任性。”卫央也只好任由他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