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望祖也知道安定极其重要,他若是不在城中的消息被朝廷得知,一旦神英出兵安定卫,高原上的大军便断了一个极其重要的辎重补给中转。
那青海湖之战怎样去安排?
“我已命五行营歇息足够,明日我便带他们冲入汗庭,杀死马黑麻,威慑土默特牧仁汗;而后老卒营杀到,再而后大军杀到,一步步瓦解牧仁汗的斗志,以最小代价拿下青海湖。”卫央道,“此外,你要修书一封请王爷再选老卒一队,我们需要至少二十个粗盐运输大队,他们既要来运盐,又要维护高原各部落安定团结,标准不可低于一般精锐部队。另外,须考虑西宁镇守将军的人选了,别让朝廷得了空子。”
对朝廷的防范已是西陲军民的共识,关望祖自不会觉着有什么不对。
他迟疑了一下请示:“原本说好要为牺牲的军士们立碑……是否可以迟缓一下?”
“不,此事不可拖延,这一路过来,翻山越岭牺牲的战士,无论是汉人,党项,还是蒙人,必将他们的名字刻上石碑,一定要记住,别的都好说,唯独此事要尽快,要审核战士们的具体情况,家中没有劳动能力,要以长期抚恤金去供养;若有做工人,要向做工之处通报,要敲锣打鼓地去通报,要说这些战士是牺牲在维护国家安定的战场上的,要分情况评定各级烈士。这笔钱,我们一定要避免任何理由占据挪用。”卫央道,“若是安定卫的人,要逢年过节,你这个守将亲自登门慰问;若是在高原,要让商队时时刻刻记着为烈士家属带去慰问;那些为探路自告奋勇牺牲的人,将来还要把他们的名字刻在牺牲的地方,人或许记不住他们,山河为碑,须世世代代记住他们的名字。”
哈玛雅嘟囔着说:“若是让我们探路肯定好得多。”
“这是什么话。”卫央厉声道,“如今的镇戎军,已不是以前的镇戎军。你们虽是女儿身,但也是战士,本该随军吃苦。然一路行来,或许在你们的心中永远比不上士子文质彬彬知书达理的将士们,哪一个没有将你们保护在最中间?纵然寒风凛冽,他们也已身体为你们阻挡寒风。我军有因为修养而口无遮拦的问题,但无人不认为上阵杀敌流血牺牲是男儿的责任,你们能从军,他们敬佩你,爱护你,那不是天经地义,更不是本领大小之事,不可轻慢将士们的一片好心。”
哈玛雅急忙认错。
“好了,你们再去歇息半日,天明时分我们便出发了。”卫央道,“到时候,你要负责起军法之事,如今数万人马汇聚于此,军纪乃一等一的问题。还有,圊溷之事要慎之又慎,高原生态脆弱,不比山下方便,要教回愿意留在高原上的部落沤肥之法子,此外,你们要想个主意,这高原上放牧可不是长久之法,草甸被吃掉,牧民们自会去下一个水草丰美的地方,可高原上不长草,荒漠化会逐渐吞噬这片地区。”
他事无巨细,令关望祖十分高兴之至。
圊溷便是行军路上的厕所,以前镇戎军行军就很重视这个问题,卫央又教授以石灰杀毒再混合枯枝落叶沤肥之法,若不是长途奔袭,便可置于地上暴晒,一两年后便是成熟的肥料。
只是此去竟不带哈玛雅她们?
这可是一群算是足以以一当十的高手!
“她们第三批抵达。”卫央信心十足,“牧仁汗堪称中正平和,是个还算不错的首领,但手下十数个大将只有两三个愿意听命于他,其余人要么联手要么各自为战,我只要先杀马黑麻,而后干掉强硬的,收编弱小的,挟持中立的,而后命老卒营以火炮威慑,再得两三日安宁,如此,他们可自由重组成几个势力,这时候,当他们得知西路早被我横扫,数万大军源源不断赶到青海湖,除非想找死,否则他们知道该怎么办。我唯一担忧的是高原纳入我们的怀抱,神英那厮便从祁连山口出发与我们开战,这不利于下一步的战事。”
不多时,梁副将进来了,得知要留下他来编练新军,他也提了个重要问题,大军如今体系有些混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