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仇人很多,哪里记得来那么多人。”卫央道,“这厮竟成精了,还真离开了察合台自己搞了个武装。那无妨,我不杀马黑麻绝不回哈密,正好,连她的人马一锅端了,你们可商议一下,明日随我去南边,而后去哈密,北庭,此番必收复,若无北庭大都护府,我瞧这些异族没个心服口服之人,只好将钢刀与他们说话了。”
李不胡沉吟片刻道:“此事须咱们商议计较,不过,不必人太多,毕竟八十载陷入敌手,真正敢提刀杀胡,无非就那么几百个人,其他人是被逼着没个法子。倘若能以咱们汉人的性命,换他们一家富贵,他们是愿意的。”
这就令卫央全然不解了。
我有那么大的名气么?
怎么毫不怀疑我?
忽然听韩礼询问道:“我等听闻哈密细盐之大名,也久闻小郎君招纳‘工人’之消息,咱们北庭之人——”
“不仅北庭的汉人,但凡入华夏者,则为我同胞;但敢有仗兵器分割疆土之人,无论内外,必杀之。那细盐不过一个生意,如今价格昂贵,是因为产量太少,西域之东,必须在一两年之内全部拿下,到时无论内外,不讲贵贱,凡有欲平安为生之人无不可去应聘,”卫央道,“至于价格么,今日价格我不是很懂,须问冯娘子。但一旦关西经济内循环圈形成,我当使家家户户的灶台上,都吃得起健康安全的食盐。此外,关西工业化正在展开,可不必担忧活计,我只一句话,如今的哈密,日后的关西,倘若有饥寒交迫而死者,万众可讨伐卫某。我不欲肥一家而瘦四海!”
众人闻言尽皆大喜,连三个察合台女人也面色欣喜。
卫央温和道:“三位不必怕,凡我军所到之处,倘若敢掳掠、残杀、等入我文明体系之人,有一个,杀一个,军法不留情。你我本无大分别,倘若能同在蓝天下,彼此相亲相爱,自不可分内外之有别。当然了,如今还势分敌我,待战场之上的敌人么,那自然要用铁剑说话的。”
三个妇人一起点头,两个年轻的看着趴在她们怀里好奇地眨巴着大眼睛的孩子。
卫央伸手在身边的褡裢里摸了一下,抓出了一把金饼,大约有十多两,当即运起紫霞神功,取金室内至阳至纯真气一捏,金子本也算柔软,但他彷佛捏一块泥般,三五下竟捏出两个金牌,作葫芦形状,笑道:“忠臣孝子之后人,着实令人敬佩之至,我也没有值钱的家当,权且算见面礼,盼你们茁壮成长,不负父精母血,成未来栋梁之才。”
韩大韩二正要推辞,又见李不胡神色轻轻一喜,暗暗向他们使了个眼色。
什么?
韩义却会意,暗暗算了下,见卫央目光慈和,待两个小孩子十分喜爱,又见他待三个察合台的女子也平等视之,遂悄然向父亲递眼色。
韩老丈笑道:“那是你们年轻人的决议,老夫这一代,传的是汉家精义,教你等记着自己的祖宗。你们这两代,便要肩负起沟通天朝、收复北庭、驱逐鞑子的重任,如何行事要靠你们的智慧,老有老的好,老有老的坏,此乃血海之中扒出来的奥义,你等岂能不知乎?”
韩义当即道:“既如此,你们速去请各军头来这里,不必多,要最可靠的三五人,咱们既要商议出派谁去联络王师去,更要商议出今后的北庭义军如何转向,王师既到来,咱们也要将剩下的事情考虑清楚的。”
这话虽有自消兵权以求朝廷安心之一,但也不无试探之心。
卫央摸摸两个孩子略粗糙的脸蛋,回头一笑道:“也不必解散,更不必全数去当军卒。细盐生意既需要押运大军,也需要销售商队,若有人不愿从军,又无其它手艺,自可去我盐铺里,或为去青海押运粗盐商队,或为往返于中原各地贩卖细盐的各商队,只看自家的情况。你们可定出谁去,今夜我探察完毕,明日也随我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