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过一处巡逻后,文长老低声道:“这佛堂不是才住过一些贼寇吗,怎么可能还会有人去?”
丘长老摇头,郝长老倒是猜到了一点理由。
他压低声音说道:“大概别处无可躲藏——也或许有人暗中帮助。”
那两人登时不语。
到佛堂后院之外,两个抱着刀剑正巡逻过来的锦衣卫小旗也道:“咱们这里一刻两拨巡逻队伍,怎会有贼子敢来,胡千户忒得谨慎了。”另一个笑道,“每天热乎乎的饭菜吃着,上头还不克扣咱们的饷银,多做些怕什么——你还盼贼子来啊?咱们可打不过。”
“哪里是,这不是闲着聊天呢么。”那小旗说着,皱着鼻子闻了下,道,“可惜晚上没好吃的,卫小官人那吃的真是好,这两日还给咱们变着花样送。”
另一个叹道:“哪里寻人家这么慷慨仗义的上司,咱们都知道,这人对付强贼绝不手软,对咱们这些下苦力气的,那却万万不肯盘剥的。”
“人家也瞧不上——你说他要是咱们锦衣卫的千户那该多好啊。”前一个叹道。
两人愈去愈远,郝长老自一旁角落闪出来,冷笑道:“若让他当你们的上司……”
话没说完呢,前头角落外传来卫央的声音:“郝长老,这里是佛堂,当心下阿鼻地狱。”
三人快步走上去,丘长老冷笑:“你在佛堂杀人盈野还怕这个?”
文长老喝道:“低声,这里说话声音可大得很!”
卫央摆手道:“他们还未来。”
你如何得知?
“前几日送的饭菜,有将近六十份被分发给了贫民;昨日送的饭菜少送下苦的人三十份;今日的饭菜送到后,他们还倒掉了十多份。”卫央指着邻家道,“走,咱们去这边等他们一夜。”
“你是说……锦衣卫当中有鞑子的奸细么?”文长老惊道。
卫央道:“我只是猜测,走,等他们两天。”
为何?
“昨日他们多要了至少十人份的肉干。”卫央低声道,“今日又传话,少送一些饭菜,此一也。其二,这两天锦衣卫巡逻队伍与盘查队伍调换数次之频繁足以令关注的有心人少了。还有,他们的巡逻密度又增加了。”
那三人茫然无措,丝毫不明白这里头都有什么干系。
“注意点,那边还有个怀孕的女人,真要打起来,不可累及她。”卫央叮嘱道。
文长老怒问:“凭什么笃定我们会帮助你?”
“做得好,王府密探自会帮你们打听任盈盈的下落,目前我只能告诉你,那小丫头很安全,东方不败待她是相当不错的。”卫央道,“但要知究竟如何,却要等密探的消息。不帮着他们拿下西域武林,人家凭什么帮你打探消息?”
郝长老冷笑:“你别说自己一无所获。”
“这要什么收获,我不懂军国大事,但知道,倘若不把那些鞑子挡在外头,甚至消灭他们,往后五百年,这里恐怕……”卫央神色清冷,道,“我若不出力将他们顶在千里之外,将来便要在自家门口与他们厮杀,我纵然等不到那一天,我的儿子,孙子,总会遇到这样的困境。千秋大事,先从我去做,我们今日努力一分,后代子孙便可多一些生存的土地,就这么简单。”
说罢跃起跳入佛堂,那三人大吃一惊,至今方知这厮武功……
“整日与老夫比武,他是压着四成至五成,不肯用全部功力的。”郝长老惊骇道,“凭这一手轻身功夫,他恐怕真有本事伤到咱们!”
于是跟随跳进去,见卫央压着手示意他们注意脚下,视之,有一串淡淡的脚印,不知多少天之前留的。
卫央提一口真气,无名功法用到了极致,身体如翩跹蝴蝶,在冰上如烟霞般,不留半点痕迹,一跃而过三五丈的距离,脚下在脚印上轻轻一点,又飘出数丈,如此一两次,人已到佛堂之中。
那三人更不迟疑,腾身起如大鸟般划过半空,方刚刚落地,又有一人飘然而至,乃是宋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