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大娘心里颇不十分看好。
那可是个有骨气,懂得钱还是自己挣的花着才放心的好孩子!
这时文长老将褡裢递了过来,他不知有心无心地说了一句话。
“是不是今后会对你们好的好孩子,你们说了还不算。叶妹子,你带着这些金银财宝,先潜入哈密,就近看那小子。我听宋长老多次说起,那是个很有城府,来头很神秘的小孩子,你便在我们去嘉峪关的日子里,看他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小孩子。若是好,那便教他高明的武功,你们是张乘云、张乘风二位先长老的亲传弟子,有五岳剑派失传已久的高明剑法,宋长老又有华山派武功心法,教他本也够了。若真是个好孩子,老夫这一身本领,传给他无妨。”文长老说道。
叶大娘颇有九分信心。
文长老果然说道:“如果是个居心叵测的小子,便是你们不忍心,老夫若能活着到哈密卫,也要千方百计杀了这厮。”
这……
“二位师兄身受重伤,何不治好了再去也不迟。”叶大娘劝道。
宋长老笑道:“不跟上贾布,何时找到东方不败?难道要上黑木崖去杀?此番不刺杀,待他伤势全无再去杀么?放心,我与丘长老以内力帮助他疗伤,来得及。”
叶大娘只好道:“那我再等几日,卫央这孩子才入江湖便斩下鲍大楚一条臂,心中必然恐惧,让他先自省几日。既入了江湖,便不离争斗,我可不想教出个所谓的君子。至于咱们么,哼哼,江湖中儿女,合得来,便志同道合;合不来,便分道扬镳。任教主既对咱们老兄弟们起杀心,咱们不为他卖命,那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那三人齐声喝彩。
叶大娘又笑着道:“三位师兄既有为任教主再做一件事的打算,我也不好再阻拦,卫央这孩子也说……”
“不要什么都扯上那小子,老夫一生杀人如麻,还会因为听过他的名字便该下手时不下手?”丘长老大怒,引动肩膀上的伤势,他出手如电连点三五个大穴,而后道,“你且说,这小子又说了什么。”
叶大娘哑然失笑许久才说道:“这孩子也说了,要想找到东方不败,须跟踪贾布那一行人。另外,这孩子建议,若刺杀东方不败不得手,便不可强求。东方不败的势大,任教主一意孤行昏聩,咱们也无法纠正,倒还有一个法子,便是他们争权夺利是他们的心胸伎俩,不可牵连到孩子。”
文长老浑身一震惊喜道:“我们怎么没想到——大小姐聪明乖巧,可没少帮咱们说话。任教主如果真是要一意孤行,我看哪,东方不败许真有篡位之能。到时候,咱们便是没法子,那也能让向问天多注意,实在不行,将大小姐救下,只要下黑木崖后,咱们便是带到哈密,每天教她习文练武,将来纵然不为任教主去报仇,那也能为他留下一个后人。唔,那小子既然有这样的聪明,倘若真可用,教他练成武功,为大小姐当个护卫,那也是行的。”
叶大娘哈一声嘲笑。
她断然说道:“这孩子是我们要教成过自己的日子的,任教主待我们有恩,与这孩子何干?二位师兄倘若真要打这等主意,那么好,你们教你们的任大小姐,不要来干扰我们教这孩子成人。若想利用这孩子,说得好,自有一番道理要讲。说不好,我叶大娘手中一把铁剑,未必怕你们二人罢?”
宋长老低头无语,文长老莫名其妙。
丘长老倒是面带杀机,他始终觉着,叶大娘如今也走火入魔了。
“宋长老,莫非你也这么婆婆妈妈的、把个外人当成自己的孩子?”丘长老刺挠,讥诮道,“可不要一颗好心喂了恶狼,养出一头反手就把你们吃了的猛虎!”
宋长老犹豫万千,忽然想到自己的经历来。
他本也不很待见卫央,一心只要把他培养成试验那邪门武功的棋子。
可如今要让他狠下心来就此不管了,他自问竟有一股强大的阻挠之意。
“这十几天以来,老夫不也常常想那孩子在哈密,又被哪些泼才利用了,怕他一时不慎被那姓马的百户当刀子使么?与那孩子相处得久了,想必这两位也不会再一个‘冷面’一个‘铁心’,日子最善改变人!”宋长老至此念头通达,哈哈一笑振奋道,“这些以后见了说,老夫倒是想起那马百户,这厮来头神秘的很哪!”
他叮嘱叶大娘道:“回去后,先藏在暗处,看卫央练武之心如何,自理之能如何,姓马的要将他当成把刀子,他若是察觉,且已有对策,让他去;若还没察觉,亦或者无力应对,咱们再出手吧。他既连贾布这等高手都能算计,想必是有一些计划,且看他手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