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口中谈论着与自家土地收益有关的事,还有几个百姓谈论着与最近这段时间,朝廷颁布的政令有关的事。
陈牧在路过那几个百姓时,刻意放慢了脚步,听到他们说道。
“还是我见识短浅了,当初那太子殿下允许让女子入朝为官时,我就思量着,那太子殿下怕是被某个妖女迷惑了,才会想出这种馊主意。”
“如今瞧见那些女子做出的政绩丝毫不比男子差,我才知道是我将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另外……太子殿下在咱们这州郡设置了那所谓的培训府衙,让咱们州郡内的百姓又多了出路。”
“有个别家中粮田少,又养活不起自己孩子的人,都把孩子送去那府衙内学习手艺了。”
“而且他们学手艺的速度特别快,听说最近这两天朝廷的安排就下来了,也不知朝廷会如何安排他们,你说会不会安排他们进京呢?”
“进京是不可能的,我瞧着工部的大人在咱们这小镇西边建了几个府衙。”
“多半是用来安置那些刚刚学有所成的手艺人的,我听我那在县令府衙内任职的远房亲戚说,那几个府衙似是特意用来让那些手艺人谋生和劳作的。”
“也不知那府衙安排下来有什么用处,咱们这州郡内,无论是打铁的还是制茶的,亦或者是纺布的手艺人都够多了。”
“在将这些人安排来,让他们纺那么多的布,制那么多的茶,又有什么用处呢?”
“就是啊,如若这布料和茶叶多了,那咱们手中堆积着的布料和茶叶不就不值钱了吗?”
“难怪咱们本地的那些富商都不乐意了,不过他们不乐意归不乐意,他们也不敢违抗朝廷的命令。”
“也不知朝廷这政令下达了之后,太子殿下究竟打算如何?”
“嗐,左右不可能让咱们的日子变苦就是了,前一段时间太子殿下设立农部,又将那防治虫灾的法子告诉了我们。”
“咱们这梅城周围也有农户开始养鸡养鸭,养一些猪啊牛啊之类的,有不少农户的日子都过得越来越好了。”
“我估摸着就算那政令有问题,咱们的日子也不可能太难。”
农户们的收益多了,日子踏实了,胆子也大了。
虽然心里对陈牧颁布的新政令没底,但是却也没有太大的反抗声。
民间反抗声最大的终究是那些商户。
毕竟他们是被触及到关键利益的那一批人。
了解了农户和商户们的态度差异之后,陈牧暗暗的点了点头。
还好他先颁布了改善各地虫灾和水利设施的政令,算是稳住了民间农户们的心。
在涉及到商户的政令颁布之后,他还要继续钻研,琢磨将各地的商路打通。
这样一来那些农作物和布料茶叶可以流通起来,那些商户也就不担心货物积压在自己的手中,卖不出去,导致他们有损失了。
但是打通商路绝非是一朝一夕之事。
在这期间又要挖山又要建桥,陈牧思量了一番,还是决定先想个别的法子,安抚住各地的商户。
如此思量着,陈牧抬手摸了摸下巴。
刚刚绕过一处小巷,陈牧便忽的听到前方响起了一阵叫骂声。
陈牧脚步停了停,抬头向前方看去。
怎么走到哪儿都有惹是生非的?
陈牧皱紧了眉头,又在心中暗想着。
待到日后民生问题解决了,各地百姓的行为也得约束约束,别没事就打架斗殴的。
陈牧如此思量着,暗暗的摇了摇头,待到走近那一处叫骂和打斗声传来的位置时,陈牧抬头向着小巷之内看了一眼。
就见两个年轻人正被几个肌肉鼓鼓的大汉暴走,陈牧见状愣了愣,瞧见那两个年轻人中有一个已经被打的鼻青脸肿,吐血不止,像是受了重伤。
陈牧立刻便对着自己身后站着的护卫们使了个眼色,众人见状,一拥而上,将那几个大汉拉开。
那几个大汉被护卫拉开,还指着那几个年轻人叫骂个不停。
陈牧皱了皱眉,偏头仔细一听,听到那几个大汉指着两个年轻人叫骂到。
“你们之前借了我们家的银子,说要在这年入春的时候还,结果没还,导致我们家地一直荒着。”
“我们连买种子的钱都没有,现在好不容易等到你们家有了些收成,你们说要还我们银子,结果这一问,又把银子给挥霍了?!”
“你们这两个废物!白白挥霍了你们老爹给你们留下的钱不说,还把种地的钱都挥霍了?你们对得起你们的老娘吗?!”
那两个年轻人在察觉到有人将几个大汉拉开之后,终于踉跄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年纪稍大一些的那个抬手擦了擦鼻子,呸了一口,又瞧了一眼拉开那几个大汉的护卫,而后皱着眉头翻了个白眼。
至于年纪稍小一些的那个,则是在爬起之后又对着几个大汉点头哈腰的道歉,一副无比怯懦的样子。
那年轻人在瞧见拉开几个大汉的护卫之后,又抬头环顾了一圈四周。
看到陈牧和蒙晴等人站在小巷之外,他踉踉跄跄的奔至了陈牧的身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