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正想着,就看见墙头上走过来一个人。
这是一个中年男子,看模样就像是常年种地的人,但是眉宇之间有一股领袖气质,面上满是愁容。
男子望着军阵喊道:“来人可是太子殿下?”
陈牧回道:“正是!”
“你是何人?为和带领百姓造反?”
男子叹了一口气,语气恼怒又带着些许的疲惫:“您问我为何造反,何不看看自己都做了些什么!您害得我们众人无处可去,无法安家,我们又如何不能为自己谋一条生路!”
这番话全是抱怨,陈牧却从中听出了几丝凄凉的意味,他道:“如今政策已变,你们何不试试上访?”
“不说出你们的心声,我又从何得知诸位的苦都是从何而来?”
闻言,男子愣住了。
他们起兵造反之时,政策改变一事还尚未普及,如今已经悬崖勒马,无法挽回了。
但是听见陈牧这般心平气和地同他谈话,说不定是还有机会的!
男子犹豫了半响,终是下定决心道:“殿下,那草民便直言了!我本是东粟县富裕村的村长,带领百姓造反,实属被逼无奈啊!”
“东粟县本来就是以种地为主,富裕村更是全村都在种地。以前我们的粮食吃不完,可以拿到别的地方去卖。”
“但是现在,东北大米便宜又好吃,完全能够填饱肚子,想要改善生活的,也会选择番邦的粮食和蔬菜。”
“但是我们这里的土地只适合种小米,现在根本没有市场。”
村长说这番话的时候,周围的人也都默然低头。这种日子有多惨,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陈牧心下一怔,问道:“现在大夏的商业很发达,做点手工艺品、卖点小吃都可以生活啊,实在不行还可以去给别人做工,为什么一定要造反呢?”
一听这话,村长立刻愤愤不平地说道:“我们不是没有去做工,但是那些东家给的工钱太少了,只够一个人用的,我们都是要养一家子的。”
陈牧又问道:“现在女人也可以出去工作啊,连科举都允许女人参加了,女人出去做工还有人歧视吗?”
村长又叹了一口气。
“哎——女人出去做工,更难找到东家了。”
陈牧不说话了。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如果打工人多,用人单位少,那些财主一定会想办法剥削工人。
虽然现在有了火车和初步的电话,交通和通信都便利了很多,但是想要让官府管住全国的老板,那是不可能的。
只能用政策来引导他们,用利益来驱使他们自觉去做。
但是现在,怎么解决这批人的问题呢?
陈牧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想到一件早就在考虑的事情。
“如果大夏确实没有机会,为何不去邻国呢?”
村长一愣,“邻国?这……”
他转头看了看旁边的几个叛军头目,发现大家的表情都差不多。
看着他们的反应,陈牧笑了。
“我知道,有很多人不愿意背井离乡。但是我本人也常年在外,是知道其中的妙处的。”
“行走世间各地,欣赏异国风情,见识人间百态,带兵打仗,扬我大夏国威。”
“这不是挺好吗?”
听了陈牧的话,村长等人的表情都很尴尬。
那他们平头百姓,和带兵的太子爷能一样吗?
这太子爷尽是说些异想天开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