颍川郡的首县阳翟城已经被汉军团团包围了起来,成为了一座孤城。
傍晚,天色渐渐变的阴沉了下来,暮色迷茫带着些许的燥热,就如同阳翟城内不断浮动的人心一般焦躁。
如今阳翟城被团团围住,阳翟城中的黄巾守军如同困兽一般,被牢牢限制在这一座大城之中。
谁也没有想到,局势会变化的如此之快,之前还占尽优势的黄巾军会在转眼之间就在长社被彻底击溃。
被皇甫嵩和朱儁的军势所迫,波才只能带领残兵仓促地逃到了城防还算坚固的阳翟城来寻求暂时的自保。
朱儁和皇甫嵩因为军粮物资匮乏,也不敢贸然攻城,只能是将阳翟围住,不让波才的部队在四散去骚扰颍川其他地方。
此时,在阳翟东门城楼上,波才在邓渠、程义两位护法的陪同下站立,远远地看着前方城下的汉军大营。
波才遥望远处汉军整齐严谨,如同长龙一般前面的营帐,不由得微微皱眉,
这半月来,波才也尝试着和带着部下进行了几次突围,但都被挡了回来,只能退在城中不敢出战。
城中的守军大部分都是经历过长社惨烈一战的黄巾军,大部分都被汉军打的吓破了胆子,士气低落,根本完全发挥不出实力。
波才只能选择了当初皇甫嵩在长社时的战略:据城死守,这一守就是数日。
波才远远看着汉军的营寨,忧心忡忡地:“我们被围已有数日,尝试突围却屡屡受挫。”
“现在汉军是受限于军粮物资不足,但一旦供给跟上,他们势必将全力攻城,那时我军士气低下,恐怕是难以抵挡他们的猛攻。”
邓渠和程义远远地看着汉军营寨,也在思索着。
程义忽然开口,向波才说道:“渠帅,我倒是又一计,或许能够扭转败局。”
波才欣喜万分,赶忙向程义请教:“护法有何妙计,请快说来听听。”
程义阴涔涔地看着汉军营地,向波才反问着:”渠帅,可还记得我军本来在长社连战连捷,却最终为何又惨败?”
波才恼恨地:“皆因汉军阵中有人刺杀了大护法,然后又放火夜袭,才导致我军惨败。”
程义点头:“没错,既然汉军如此卑鄙,派人暗杀我方主将,我们何不效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邓渠有些明白了程义的意思,接话说道:“你的意思,咱们也设法潜入汉军大营,刺杀他们的主将皇甫嵩和朱儁?!”
程义点头:”没错,如今汉军营中军粮物资并不充足,迟迟不能开战,他们的士气也大受影响。如果我二人潜入汉军营地,分别击杀朱儁和皇甫嵩,汉军群龙无首,必定大乱。渠帅此时引兵杀出,必可扭转败局,大获全胜!”
邓渠立即表达了自己的意见:“别看你平时不怎么样,这个主意出得倒还真是不错!”
程义冷哼了一声:“总比你这个只知道蛮干的莽夫要强!”
程义转对波才询问着:“不知渠帅对于我这个建议,意下如何?”
波才沉吟着回应道:“护法这个计策倒是不错,只是汉军营中也有仙师、巫师随军。二位只身犯险,若汉军布下埋伏,恐二位会有不测,还是慎重为好!”
程义冷笑一声:“汉军营中虽然有仙师、巫师随军,但并无顶尖高手,不过依仗人数众多而已。若是两军对垒,布阵加持,他们或许还有作用。但对于我二人,却毫无意义,我等自可来去自由,渠帅无需为我们的安危担心!”
邓渠点头:“没错,这些汉军之前还不是大护法打得节节败退,毫无办法?现在又哪有什么人能顶住我二人?!”
波才听了二人的劝说,却依然沉吟不语,不敢决断。
“渠帅,请速下指令。若再拖延,一旦汉军军需抵达,士气高涨,发动攻城,那时仅靠我二人,纵有通天法力,恐也无法抵挡。”程义急切地催促着波才。
“是啊,不要再想了!”邓渠也附和着。
两人都如此说,波才也明白他们所说的都是实情,行刺汉军主将的确是目前最为有效的办法。
“既然如此,那就有劳二位护法,但你们千万小心,即使不能得手,也一定要确保安全返回。你们二人现在可是我军的精神支柱,若是你们有了意外,只怕我军要更加军心涣散,难以迎战了!”波才虽然同意了二人的建议,但依然不放心地叮嘱着。
“渠帅放心,我二人此去,必定马到成功,拿下皇甫嵩、朱儁的人头,你只需整顿好兵马,待我二人得手,在汉军营中放起接应烟火,就出城掩杀就是!”程义胸有成竹地向波才做着保证。
“既然如此,那我就静候佳音了!”波才终于下定了决心,同意了二人的计划。
夜半更深,阳翟的城头上灯火熄灭,只有巡逻的哨兵保持着警戒,盯着城下汉军的动静,防备着汉军的突袭。
汉军大营此时的灯火也已经慢慢熄灭,寂静了下来。
阳翟的城头,邓渠和程义拱手向送行的波才告辞,然后飞身从城头跳下,犹如两只夜行的大鸟飞落在城外,然后趁着夜色,向汉军大营急速而去。
波才担心地看着二人慢慢消失在视线中,在心中默默祈祷,期待二人此去能够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