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辩这一声师兄,喊地公孙瓒心花怒放,后者连忙拱手弯腰,亲近地说道:“史侯放心,臣治得住他。”
刘辩心中闪过一丝古怪,不过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毕竟像麹义这等勇猛而又善于治军的将领确实稀少,杀了着实可惜。
说到猛将,刘辩又联想到了公孙瓒麾下那位他最喜爱的将领,赵云、赵子龙。
可惜了,子龙哥这会儿还在常山呢,按照历史,他还要再等两年后才会下山投奔公孙瓒。
至于最后,那自然就是在刘辩看来最难说服的沮授了。
跟他想的一样,沮授在得知举证王芬就能活命一事后,果然没有答应。
他恭敬地对刘辩道:“罪臣不知何德何能,竟能受到史侯青睐,然背义之事,恕授万万不能答应。”
对此刘辩毫不意外。
相反,他就是猜到沮授的性格,才将他留到最后,甚至于是私下与沮授交流,旁边就只有夏侯渊、张郃等一干人,可谓是这群人当中,唯一受到刘辩如此照顾的人。
在听到沮授的话后,刘辩笑着对沮授道:“王芬图谋造反是事实,我只是让你在大众之下将王芬的所作所为,如实告知天下人,这如何背义?倘若这是背义,那岂不是说,你心底其实也认为王芬犯下了不可赦之罪?”
“……”
沮授被说得哑口无言,半响才挣扎道:“不,王刺史是为天下,是为正义!”
“呵。”刘辩嗤笑一声,摇摇头说道:“正义,多少最恶借你之名以行。”
感慨罢,他目视沮授,正色说道:“我父皇乃正统得位的天子,王芬只是一介臣子,是谁授予王芬以下犯上、欺君罔上的正义?”
“……”
沮授再次哑口无言,半响才迟疑道:“史侯恕罪……据罪臣所知,陛下沉迷酒色,宠信宦官,致使庙堂昏暗……”
“呵呵呵。”刘辩轻笑摇头,打断了沮授的话:“又是这一套说辞。”
笑罢,他问沮授道:“知道卢植、卢子干么?”
“自然。”沮授肃然起敬:“卢公之名,四海何人不知?”
“羊续呢?”
“自然。”沮授再次点头,毕竟羊续那可是老党人了,只要是士人,谁会不知?
于是刘辩接着又问道:“那么黄琬、杨彪、马日磾、袁隗、蔡邕等人,你又可知晓?”
“皆是大贤。”沮授恭敬道。
见此,刘辩问沮授道:“这些人较之王芬如何?”
猜到刘辩用意的沮授神色一滞,默然不语,最终还是在刘辩的催促下才无奈说道:“王刺史不及也。……史侯下一句恐怕是要问,何以这些贤臣不思另立君主,王刺史却为之,他何德何能?”
“然也!”
刘辩抚掌赞许,旋即问沮授道:“那么,你如何解释?”
沮授思忖良久,最终沮丧地摇了摇头:“罪臣……不知。”
“所以我说你被王芬骗了,不是我之前说的原因,那只是玩笑,你是被他画出的大义给骗了,你未曾见过我父皇,怎知我父皇昏庸?未见过合肥侯,怎知合肥侯贤仁?”
说着,刘辩拍拍沮授手臂,带着几分招揽之意道:“听我的,莫要被王芬片面所言的大义被骗了,想想你的亲人,舍生取义值得提倡,但为了这件事而丧命,甚至还牵连家人,不值当的。……你若是不信,不妨跟随在我身边,我带你去雒阳,介时你可以听听卢师、羊公、蔡公等人如何分说。”
“这……”沮授闻言犹豫。
见此,站在刘辩身后的张郃有点看不过眼了,斥道:“沮公与,史侯怜你才德,多方为你说清,你何不识好歹?!”
沮授闻言神色挣扎,在看了一眼面前的刘辩后,最终躬身而拜:“罪臣……遵命。”
见沮授终于动摇,刘辩心下大喜,扶起沮授意味深长地说道:“登岳看山,方知山小,我不会强迫公与去诬陷王芬,等你到了雒阳,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介时你便知道,王芬只是假正义而行事。”
“……”
沮授若有所思。
次日,灵帝先派董承押解王芬等人返回邺城,命董承带着王芬、陈逸等一干人在城内游街示众,坏王芬名声,而他则带着众人与出行百官在河间祭祀了其父孝仁皇,随后又至博陵拜祭其祖孝元皇。
直至临近九月下旬时,才返回平原,随即又从平原坐船,逆流而上返回雒阳。
十月中旬,灵帝一行回到雒阳,此时董承也恰巧押解着王芬等人到雒阳,于是灵帝下诏,诏诛王芬、陈逸、襄楷、许攸、周旌,株连三族、没收家产,合肥侯没收食邑,降爵为亭侯。
诏令下达,雒阳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