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面河波回转,楼船又继续往南,经过十几日的行驶,已经从明洲北部渐入明洲南部腹地,上游河道虽在逐渐变窄,但是越靠近南边,两岸的秋花开得越是灿烂、姹紫嫣红,景色迷人。可是在楼船之上,却是勾心斗角,气氛紧张。
本来老叟在赵牧灵面前还是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可是转眼之间又跳下船,被捉回来之后,便对赵牧灵再无一分好颜色了。听到赵牧灵说出自己被人追杀,一切都好像是赵牧灵亲眼所见一样,不仅是老叟,连一群黑衣人也是惊慌失色。
“看来真的是这样了…!”听见为首的黑衣男子所说,赵牧灵便已经对眼前一群黑衣人的来历了然于心,不过却依旧不知道究竟是哪一方的势力又在背后对自己动手。
为首的黑衣人见赵牧灵是猜出来的,立即又闭上嘴不肯再多说;老叟却急着说道:“你说什么?葛老大哥在你们船上…?”
赵牧灵见老叟还是不愿意说到底是在被谁追杀,便点头笑道:“那位葛前辈确实在船上,只不过,我们把他救上船的时候,他的伤势就已经很重了,如今也只是保住了一口气而已…!”
“什么?葛老大哥竟然伤得这么重…?”老叟一听葛老叶受了重伤,顿时紧张不已,心思电转,暗道:
“这‘魔主之徒’赵牧灵能直接就道出了‘炼丹圣手’的名号,而且知道自己和葛老大哥被人追杀,看来不可能是无中生有,看来葛老大哥十有八九应该是真的在船上了。”
知道葛老叶的下落,老叟心弦暗松,可是转念一想,顿时又懊悔万分,心中自骂不停:“早知道我跑什么,如今葛大哥不知伤得怎么样,自己也已经落入赵牧灵的手中,看来,真的止步于此了…!不行,我死了无所谓,但绝不能连累葛大哥…!”
一番思索之后,老叟便张口大骂:“赵牧灵,我和葛老叶仇深似海,势不两立,绝不同坐一条船上,你要还是个带把儿的,就把我杀了吧…!”说完,老叟就伸长了脖子,闭眼作‘引颈就戮’之状。
老叟的演技实在拙劣,赵牧灵只觉不堪入目,心中笑意难忍,只是转眼一瞥,发现四周几名少女脸色皆不自然,白鹭更是脸色微红,四目相对,赵牧灵一看白鹭看着自己身上,也不禁羞意四起。
千莫寻则是根本听不懂‘带把儿的’是什么意思,哈哈大笑道:“你这个老头,你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子吗?刚才你还一口一个‘葛老大哥’,现在你就忽然改口了,你肯定有事想要故意瞒着我们…!”
余蟾怒指着老叟笑道:“千姑娘从来没有下过楼,他都能看出来你满口谎话,你还想欺骗我们…?”
高趾更不客气,尾尖利刃挑动,言道:“你这老头心思太多,我们救你一命,你不谢一声就想跑,肯定有猫腻…!说,你到底做了什么亏心事…?谁在追杀你们…?要是再不说,我这就去把那个葛老叶的人头提到你面前来,然后再杀了你…!”
老叟一听,顿时气喘如牛,急得满头大汗;一旁的一群黑衣人也纷纷紧张起来…!
赵牧灵见老叟依旧踌躇不语,便走到老叟身前,弯腰去拾取老叟身前滚落的火炉,老叟却突然大声喝止道:“住手…!你想干什么,这座火炉有千斤之重,你一个洞府境,当心折了腰…!”
一直稳立船头的阳老魔和廖挑一听,四目相对,都忍不住大笑起来,廖挑笑道:“你比猪还笨,嘴比鸭子嘴还硬,倒还挺好心…!”
其实,老叟之所以阻止赵牧灵靠近火炉,是因为火炉乃是老叟的大道命器,而赵牧灵身为魔主之徒,老叟害怕自己的大道命器被魔气沾染;然而,让老叟大跌眼镜的是,赵牧灵居然毫不费力就提起了火炉,而且根本无惧火炉上炙热的高温。
赵牧灵将火炉拿到手中闻了闻,发现火炉中传出一股浓烈的药香味,言道:“老前辈,你放心吧,我是不会伤害葛老前辈的,也不会害你…!”说完,赵牧灵又问了一句:“您这座火炉也是用来炼丹的吧…!”
老叟见火炉落入赵牧灵手中,心中担心不已,对赵牧灵所说有九分都是怀疑,见自己骗不了赵牧灵,也只能忍气吞声,但是为了葛老叶的安全,已经不敢再骂,言道:“是用来炼丹的,不过主要是用来养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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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养丹…?”赵牧灵早已经听过炼丹之事,却是初次听说还有养丹一事,不禁好奇。
老叟白了赵牧灵一眼,神色略有得意,言道:“是的…养丹…!只要经过我这座火炉的温养,仙丹之下所有品阶的丹药都可提升一个品阶,不过,如今这座火炉已经被我炼化,只有我才能驱…使……”
老叟话还没说完,立时就傻了眼,只见赵牧灵手中拿着火炉,火炉里面居然燃起了熊熊烈火,而且还是气息无比恐怖的三色火焰,老叟于火之一道精研甚深,一看见那三色火焰,顿时惊叫出声道:“红莲业火、朱雀神火、太阳真火,竟然融为一体,怎么可能…?”
赵牧灵见时机已经差不多了,于是便问道:“前辈,你可知道那些追杀你们的人为什么要抓炼丹的人…?”说话的同时,赵牧灵细细观察着一群黑衣人的举动,果然,十几人皆是大受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