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夕阳无限好,可叹伊人始终找不着,赵牧灵正在担心时,眨眼之间,三道身影便已经降临到了眼前。
来人气势汹汹,皆是地仙境,甚至还有两人是地仙境巅峰,三人从北海瀑上方突然出现,吓得高趾和余蟾纷纷护在赵牧灵身前。
“站住,你们是何人?再敢上前,就休怪我们不客气了…!”高趾笑声嘻嘻,语气却又阴鸷难听至极,一言喝止,将忽然现身的三人都逼停在原地。
高瑶与赵牧灵并立,余蟾和高趾站在赵牧灵身前,赵牧灵身边三人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因为此时两面对峙,对面的三个人境界都只高不低,但是赵牧灵从余蟾和高趾两人头顶看清对面三人之后,却反而松了一口气。
对面三人并肩而立,皆是女子,站在最中间的女子举着双拳、中等身高,看起来最为年轻,也正是开口之人,可是落地之后,女子面对高趾的阻拦也只是举起双拳,没再开口了,僵立了片刻之后,面色尴尬地退到了另外两个女子后面。
另外一个年纪稍大,身形更加引人注目的女子怨声道:“我都跟你说了,她一次就没说过超过两句话,你还非要教她这些吟诗弄月的虚招子,这下你信了吧…!”
言罢,女子便急步向前走来,余蟾和高趾正要出手阻拦,女子却泪眼娇媚,抱手俯身行礼道:“公子,真的是你,你可算平安回来了,我们都等你好久了…!”
余蟾和高趾四眼相顾,皆是疑惑不已,高瑶却转眼瞧着自己身旁藏在木甲之中的魁梧身影。只见赵牧灵不慌不忙地走上前扶起女子,也对另外两个女子点头致意,言道:“你们的伤都好了吧…?”
已经退到后方的女子长发竖成一束,摸了摸自己头顶,转头不言,而站在赵牧灵右手方的褐衣重瞳女子却反问道:“你还问我们?看来你自己的伤已经好了…?”
三个女子正是白鹭、金玲儿和阳妙屾,退至后方的阳妙屾又转回头望过来,盯着赵牧灵,白鹭起身后也拉起赵牧灵的一只手臂,打量着赵牧灵浑身上下,关切声急,说道:
“公子,你怎么样了?为什么还穿着这身木甲?阳老魔没追上你吧?还有那个逍遥境老家伙的石槽砸在了你身上,你都没事了吧…?”
赵牧灵瞧着面前泪眼憔悴、神色疲倦的白鹭,安慰道:“放心吧!只是断了几根骨头,已经没有大碍了…!”
阳妙屾和金玲儿都满脸惊异地盯着赵牧灵,而白鹭却一把将赵牧灵揽到自己身后,戒备地提防着余蟾、高趾和高瑶三人,问道:“你们是何人…?为何会跟在公子身边…?到底有何企图…?”白鹭一看见高趾手中拎着的男子是天月山之人,瞬即抽出了长剑。
余蟾和高趾退开左右,皆是满脸无辜,也觉得好笑,但是三人都已经明白,眼前的三个女子就是赵牧灵要找的同伴,所以都没有动手。
高瑶瞧见三个女子竟然又都是地仙境,其中两人的境界比自己还稍高一筹,而且白鹭居然称呼‘赵二’为‘公子’,以属从之礼见之,顿时又觉得不可思议,但是高瑶早就知道这个‘赵二’深不可测,所以并未露出声色。
但是,当瞧见赵牧灵用自己的双臂扶起白鹭之后,高瑶感受着自己手臂上隐隐作痛、尚未完全恢复的伤势,立时便感到惊讶不止,一时,高瑶又开始对始终不肯以真面目现身的‘赵二’的真实身份好奇难止,于是,计上心头,便对白鹭说道:
“你叫他‘公子’?他身着木甲,你是怎么认得出他的?你可知他姓甚名谁,是何样貌,就敢乱认一个洞府境的男子为主?作为一个女子,如此不矜持,可真是好不要脸…!”
高瑶说完,白鹭瞬即激愤不已,赵牧灵一听,顿觉不妙,心道:“不好,我一没留神伸手扶起白鹭,看样子已经被高瑶看出了端倪,她这是故意要激怒白鹭。”
其实,赵牧灵一路上吸收了龙血果的药力之后,不久前身上的伤势便已经恢复,但是,赵牧灵担心高瑶是从人间而来,九月初九那日说不定也瞧见了自己的样貌,所以为了不暴露身份,故而才一直穿着木甲不松。
察觉到高瑶的意图之后,赵牧灵立即以心声对自己身前的两个女子招呼,让白鹭和金玲儿不要直呼自己的姓名,至于阳妙屾,一向话不多,而且瞧着阳妙屾目光闪烁的眼神,赵牧灵也不敢多说,生怕再多说一句,阳妙屾就又会提拳打过来。
接收到赵牧灵的心声之后,金玲儿笑容玩味,心声向赵牧灵询问道:“怎么?还怕别人知道你的名字?难道以前是冤家?还是说,你的名字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
赵牧灵对金玲儿致以歉笑,并没有多作解释,但是自己心中却苦涩地叹道:“何止是见不得人…!”赵牧灵知道自己已经暴露,索性就没有再刻意隐藏,再次伸手拉回白鹭,但是白鹭刚刚退后,就直接昏倒在了地上,腿上血迹沁出,乌红殷殷。
赵牧灵识得,白鹭腿上的伤分明就是之前被庄不弃和庄不欢追击时所受的旧伤,只是不知为何过了这么久,竟然还没有愈合,连血都没有止住,眼见白鹭倒在地上,赵牧灵也就没有顾及太多,俯身抱起白鹭,向金玲儿问道:“她这是怎么回事…?”
金玲儿叹了一声气,说道:“想知道,那你就跟我来吧…!”说完,金玲儿便顺着瀑布登天而上,消失在了夜色中。赵牧灵虽然依旧不信任金玲儿,但是为了白鹭,还是紧跟着向瀑布上方飞去,阳妙屾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