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牧灵揣好骨哨,随着车前的步伐在洞中摸黑前行,小鲤鱼身上散发出的浅淡光芒虽然不足以驱散黑暗,却能让人心安。
再往前走,车前已经闻不到白鹭留下的气味,赵牧灵索性就让车前往死人最多处前行,在洞中摸索多时之后,终于豁然开朗,洞口大放光明,一座巨大的圆形地宫赫然出现在眼前。可是还没有走近,就听见刀兵交织,术法隆隆齐响,惨叫哀嚎声此起彼伏。
赵牧灵心忧白鹭的安危,奋不顾身,想让车前冲进地宫之中,却被小鲤鱼当头教训:“前面这么多人,我们不看清形势就乱冲吗…?”车前早就已经忐忑不安,也站队小鲤鱼,赵牧灵一时变成了孤家寡人,只能听从小鲤鱼的安排,从地宫旁的通道中绕到了一处石壁后面藏身。
石壁下面是数十丈的直壁危崖,而崖底才是地宫底部,在上方还有高不见头的石壁,却不知通向何处,石壁上上大大小小的通道不计其数,每一条通道中都是血流滚滚如瀑,飞流直下,一直坠落到石壁底部的地宫之中。
此时石壁下方人影密密麻麻,宛如一群斗兽,已经混战在一起,根本分不清到底哪一方是哪一方,赵牧灵扫视了几遍,还是没有发现白鹭的踪迹。
查看了几次之后,赵牧灵才发现,在地宫四周的石壁上藏身的并不只有自己,还有很多人都在坐壁旁观,石壁四面围圆,所有人都在看着石壁下方,都在等待。而那个庄不弃正好就在对面的石壁,位置稍高,但是却只有庄不弃一人现身,并没有见到梅三和另外那个老人。
在左前方的一处洞口之中,赵牧灵察觉到了十数道熟悉的气息,正是在月落湖遇见的那伙人,只不过分不清到底谁是谁,此时为首的是一对男女,男子极其陌生,而那个女子,赵牧灵虽然没有见过,却知道其名字,双眼重瞳,身着褐衣,应该就是白鹭所说的那个名为‘金玲儿’的女子,一伙人中还是不见白鹭的身影。
除此之外,石壁通道口中还有很多在一旁观望之人,个个气势不俗,都在车前之上,道道目光都在待时而动,没有一个等闲之辈,不过赵牧灵清楚,那些真正可怕的人还藏在幕后。
眼见阵势可怕,赵牧灵没敢再轻举妄动,心中直道幸亏听了小鲤鱼的话,可是石壁下方的人明明境界更低,却丝毫不知畏惧,像是中魔了一样,六亲不认,都在疯狂地屠戮身边的人,战况越来越惨烈,死的人越来越多。
随着四周石壁上的血瀑注入石壁底部,流血漂橹,被杀死的人都漂浮在血水上,可是石壁下方幸存的人依然在自相残杀,很多人死了之后现出原形,庞大的身躯屹立如山,血洗山倒。
“这些人都是怎么了…?”车前的大脑袋搭在石壁上,被小鲤鱼一尾巴扇下来。
赵牧灵心中同样疑问,小鲤鱼两只鱼鳍变作双手揣在怀中,笑道:“不知道了吧,还得要靠我。”赵牧灵和车前都盯着小鲤鱼,小鲤鱼感到自己备受瞩目,尾巴翘到了天上,继续说道:“难道你们没发现只有在地宫底部的人在自相残杀么…?”
赵牧灵不解,车前却说道:“难道是他们在地宫里布下了蛊惑人心的阵法…?”
小鲤鱼点头:“看样子,应该就是庄不弃背后那个老家伙搞得鬼了。”赵牧灵心中一紧,后怕不已:“要是刚才我们闯进去了,岂不是…也会落得和他们一样……”
小鲤鱼拍拍赵牧灵的肩膀,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安慰道:“别怕…!这不是还有我吗,只要我在,他们是不会得逞的,你们两个一切都听我指挥,到时候咱们抢了‘天石’就跑。”
车前被吓了一跳,畏声畏色道:“要是我们抢了‘天石’,这些人恐怕都会联起手来对付我们,要不…还是从长计议……?”小鲤鱼怒目威吓,车前臊眉耷眼,跑到赵牧灵身边寻求庇护。
赵牧灵正想说要以救人为先,突然一声熟悉的哨声响起来,赵牧灵还以为是自己怀中的骨哨在作响,可是掏出来一看,骨哨上的纹路闪闪发出红色光芒,并没有响动。
随着哨声响动,石壁底部发出血红光芒,整个地宫被照耀得绯红,地宫底部厮杀的人群一瞬间全都倒在了血光之中。血光升起,石壁四周之人都纷纷施展手段躲避,好像都很惧怕被血光照到身上。
看见其他人动手时赵牧灵再想要动手已经为时已晚,不过当血光照耀到眼前,赵牧灵手中的骨哨也在同时发出了一道血红光芒挡在石缝前,所幸只是虚惊一场。
石壁对面,庄不弃的嘻嘻笑声紧随而起:
“各位,这场游戏进行到现在,诸位一直坐壁旁观,不太好吧…!接下来我要打开真正的地宫入口,只靠我一人之力可是不够,诸位总不好再把这千斤重担也放到我一个人肩上吧…?”
周围之人神色各异,一道骂声响起,针锋相对:“你们海月明宫的手段实在是恶毒,为了打开地宫,不惜血祭,竟然故意放出消息引人来此,难道你们是打算连我们也一起血祭于此么…?”
赵牧灵向那道声音瞧去,正是月落湖遇见的那群人,开口的是一个白衣女子,石壁四周一时议论纷纷。
庄不弃展手脸苦,颇为无辜:“白鹄仙子,你这么说可就冤枉我海月明宫了,我们这么做其实是想要把这天大的好处和大家一起分享啊,这些散兵游勇非要来送死,我也拦不住啊…!
“何况…你们天月山手脚也不慢呀,听说我那庄不欢老哥和你们打了一场,现在都还没找到人,我们上哪里叫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