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竟是我自己?
无印圣男萧白也不置气,向玉壶老婆大致交代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有个圣女告诉我,所谓的天命之躯乃是人妖魔三者之力汇集一身。”
“所以,想要根治伶舟师姐的丹虚与宫伤,还缺少足够精纯的魔气。”
“如此,我才假装被天魔宗俘虏,在魔尊睽羽身上弄了点魔气回来。”
“如你所见,我身上看到的圣印之力正是我特地修行的圣光,是为了掩盖我体内魔气而存在的……怎么样,你夫君很圣洁吧?”
玉壶抿了口桃瓣茶,眸如静水,寡淡的问道:
“我不太明白,你是怎么在魔尊身上弄到的魔气,可以详细说说吗?”
显然,这妖女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萧白斩钉截铁的说:
“不,你不感兴趣,何况这也不是重点。”
玉壶笑:
“你的修为都连升三阶到金丹巅峰了,还不是重点吗?人家魔尊听了,可是会寒心的。”
“她的心哪一天不寒?”
萧白反问,随后立即转移话题,反追究起玉壶:
“重点是,天命之躯乃是人妖魔三者融合这件事,你为什么一直没有告诉我?”
玉壶果然没再追究魔尊的事,放下茶盏,娓娓道来。
“伱也是天命之躯,魔气也许来自暮昀,也许来自别处,但妖气绝非来自于我。”
“也许妖气、魔气并非重点,不管是我,还是暮昀,还是你自己的力量,都弱小到不可能夺取天命之力。”
“毫无疑问,你是特殊的。”
萧白心知肚明,他的天命之力在与暮昀双休之前就拿到手了,没有借助任何妖气或魔力,完全是靠努力……是靠修改器夺舍而来的。
“也许我就是天命之父呢!”
玉壶抬眼看了萧白一眼,寡淡如水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别样的魅色。
“所以,我想看看你治愈一剑狐的效果,尽管见效缓慢,却没有坏处,如果使用精纯的妖气和魔气治愈她,也许会让她升修为……我不建议这么做,她的修为已经够用了。”
萧白心里一怔,隐约察觉出什么。
“这么说……是你一直在压抑她的修为?”
玉壶端起茶盏,摇了摇头道:
“她自己也没有升阶的愿望。”
萧白追问道:
“也就是说,你知道天命之子有可能被高阶天命之躯夺舍天命之力?”
“这难道不是人类的本性吗?”
一句话说的让萧白哑口无言。
玉壶继续道:
“抢资源,抢能力,抢女人,人类能进化到这一步,其实全靠抢的。”
“如今,天元道律用道德和律法掩盖了抢的本质,美化了抢的外衣,让大多数人甘愿被抢。”
“被抢之人不再有生命危险,但也不可能再翻身了。”
这就是你想要毁灭人类的原因?
萧白心叹,玉壶的思想很危险,一点不比绯月安全。
“兽族弱肉强食,进化成妖族也是靠抢的,而染了魔障的魔族也靠抢……存在不抢、又能持续很久的文明吗?”
无意中发出了振聋发聩的质问。
可惜玉壶不是马克思,不可能有答案的。
她只是轻描淡写的回答:
“过去没有,现在没有,但未来的事谁知道呢?”
哪怕是从小接受马克思主义教育的萧白,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人生来就不是完全一样的,体质,智力,天赋,背景……总有高低之分。
有了高低之分,就一定会有人抢。
制定再多、再严苛的规则,也改变不了抢的本质。
因为规则最终需要人来执行,就算把私有制变成公有制,那些有权在手的人,依然会钻规则的漏洞,变着花抢。
绯月的科技,或许能解放天元大陆的底层生产力。
但科技本就是更高效的抢的工具。
科技会把弱者更快速的固化为螺丝钉、韭菜与耗材。
甚至,科技解放到了一定程度,连人都不需要了。
人为了抢才会发展工具,人一旦失去了抢的本能……
最后会被工具取代。
萧白目之所及,所能看到的天下大同,是一个全民平等、全民机械的死寂世界。
他对未来多少有些悲观,或许这就是他前世沉迷开车,这辈子沉迷女人的原因……
当然,人不可能生而平等,也不可能停止去抢。
所以,当你负重前行的时候,一定有人替你岁月静好,并且还要骑在你头上拉屎拉尿。
或许,人人平等的世界根本就是一潭死水。
有压迫,有反抗,人生才能有意义,故事才能精彩。
所以,一定要反抗!
哪怕屠龙者终成恶龙,但故事会流传下去,人便有了活着的意义。
这就是萧白支持绯月的原因——她代表弱者,为了一個伟大的理想反抗世界。
尽管萧白可以预见,绯月所代表的弱者一旦反抗成功,变成强者,终究会脱离她的控制,去抢新的弱者……
但人类这个群体,会在压迫反抗、再压迫再反抗的轮回中进步的。
这,就是文明的意义。
压迫,是一定存在的,那些不能反抗压迫的文明注定会消亡。
投降,也注定会消亡。
钓鱼太久,男人就会乱想,萧白的人生境界也跟着蹭蹭乱涨。
唯有女人才能拉回他。
尤其是那些漂亮的坏女人,想要反抗世界的坏女人!
“你觉得我是特殊的,我还觉得你是特殊的呢?除了炼药,我就没见你研究过什么奇怪的东西……可外面为什么总会有你的谣言呢?”
玉壶道轻抿口茶,眸光娴静。
“谣言自然是道盟放出来的,他们找不到证据,只好放出谣言,让各方给我压力,好让我自乱阵脚。”
道理是这样,但萧白还是好奇:
“所以你的研究在哪?”
玉壶道:
“我的研究已经过去很多年了,不值一提,现在是在百草峰养老,观察有趣的人或物。”
萧白一愣,我从一味下火药,升级到有趣的观察对象了?
萧白摇了摇头,弯腰盘膝坐在蒲席上,正坐在玉壶面前。
“这种观察也包括和观察对象做快乐的事情吗?”
一边说着,萧白伸手给玉壶解开怀抱,好好掂量掂量她。
玉壶心明澄澈,也足够理智,但对身体的控制,显然不如睽羽,在被心爱的男人调吸时还能保持冰冷的状态,只胸闷气短的反问萧白:
“你使了什么妖法,你自己心里没数?”
“你莫胡说,我没有什么妖法,我的魅力全靠自己努力!”
萧白说罢,举壶畅饮,一剑直入狐心。
玉壶兵败如山倒。
“你的媚术似在天命之上,也许是某种法则之力也说不定,我一个小小狐妖又如何能违逆天道?”
萧白大喝一声,猛抓住九尾。
“你知道就好,快助我修行!”
除了定期交公酿以外,萧白还需要汲取纯净的妖狐之力。
根据紫宫圣女说的,人妖魔三力合一,治疗效果才最好!
萧白还在降妖呢,玉壶忽然取出一封道盟书信,递给了埋头的萧白。
“昨天,紫宫圣女亲自来百草峰,送来了这封邀请函,书院高薪聘请我去教炼丹,我正犹豫呢……”
萧白心想,紫宫圣女是想顺便看看他有没有回百草峰吧?
“这有什么好犹豫的?”
萧白没有指向性的问。
玉壶摇曳着说道:
“在百草峰炼丹,长老月俸只有一百灵石,夫君出门也从不见赚钱回家,炼丹快进行不下去了。”
萧白心想,上次给你四分之一座晶矿矿山都不够你炼药?
真是浴球不满啊!
无妨,萧白随即取出两颗冥核。
“这是一颗元婴冥核与一颗金丹冥核,我之前问过,市价在五万灵石以上,够你炼丹一段时间了。”
玉壶微微一惊。
“你连元婴幽冥也能杀?”
萧白板着个脸。
“瞎说什么,这是钓的!”
玉壶收下冥核,这才改口。
“夫君好蜯哦!”
深夜。
事必。
公酿交齐,萧白穿好衣服。
这一次,他比较温柔,只有最细微的灵力共鸣与神魂共鸣,在没有让玉壶的克制禁术破防的情况下,汲取了足够多的妖气。
随后,萧白召唤出魔鹤,拔出几根鹤毛,割点鹤肉,放进丹炉里。
“这头上古神鹤,靠降修为和在气海藏魔气活到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在我手上融合了……据说,这是天元大陆第一头魔兽,你看看是什么原因。”
“魔兽?”
玉壶披上纱衣,忙凑到丹炉前,姣红的脸色与深邃的雪涧,在摇曳的炉火前更显韵味。
“你应该很清楚,这不是在研究魔兽,而是在研究你。”
萧白毫不在意。
“你随便研究,我对自己也不是什么都知道的。”
说罢,转身欲走。
玉壶在身后提醒:
“对了,我必须提醒你,天元大陆尚没有两位天命之子双休的先例,你先治愈好伶舟再说,切不可冒进,同时最好能压住她的修为。”
“嗯。”
……
萧白来到池边。
时间是深夜,池边照明的玉石,调节成温暖的桃粉色。
一剑狐睡着了,脸色苍白,气息虚弱,嘴角却挂着血红色的酒哈喇子。
暮昀盘膝坐在池边照看她,一直到萧白近身时才发现,蓦的睁开眼睛。
“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萧白想,没钓上鱼,能不快吗?
可他还是感觉像过了两个世纪。
花藤暮昀与暮昀本尊相比,看起来尤为清纯,身上没有一丝黑暗气息,人也变得清甜可爱了。
虽然少了点黑暗与冷漠的味道,但甜甜少女谁不爱呢?
“我看看,你这花藤分身与本体有什么区别。”
萧白伸手,往暮昀衣领里一抓,抓出一把藤叶与花瓣……
扭头看一剑狐,人依旧没醒,气息萎靡的很。
“她这是怎么了?”
暮昀怕萧白担心,忙解释道:
“伶舟师姐急着要出门赌钱,被师尊在酒里下药,给她摁在了池边。”
“活该!”
萧白毫不留情道。
暮昀知道萧白此番是来治愈伶舟师姐的,感觉自己有点多余,临行前,还是问萧白:
“想快速治愈伶舟师姐,不止需要精纯的魔气,还需要精纯的妖气……你有妖气吗?”
萧白点了点头。
“嗯,我已经在玉壶身上弄到妖气了。”
弄到妖气……
暮昀垂首,神情略显暗淡。
萧白明白,只有暮昀没有提供灵力的世界达成了。
这小妮子满身都是败犬味,要好好安慰一下才是。
“你现在才金丹中期,要多努力双休才能提高哦。”
萧白摸摸她的狗头道。
暮昀瞪着萧白,龇牙咧嘴,一幅像要咬人的样子。
毕竟,她只是个花藤分身,双休也不会提高修为。
尽管毫无意义,但本着雨露均沾的圣父之心,萧白还是努力灌溉了花藤暮昀的花心,甚至一度给她变成桃树,挥洒飘零的桃瓣……
事毕,饱经风雨的暮昀留下了少女泪,娇馐可人。
长睫沾着晨露,小脸水灵的很,让人心生保护欲。
一脸撒娇的拿小拳拳捶打萧白。
“你就不能见到我本尊再弄嘛!”
萧白想来也是,忽然灵鸡一动。
“你别说,回头我在你身上刻一个汲灵阵法,再用千里魔音传功,就能远程让她快乐了。”
一句话吓得暮昀小脸一白,差点以为萧白不再回天魔宗了,忙道:
“你还是亲自去天魔宗吧……”
萧白笑而不语,也没再穿衣服,转头来到池边,准备治愈一剑狐。
老婆多了有时候就会这样,穿衣服的时间都没有。
如今,萧白不止是个妇科圣手,内科也懂了不少。
一剑狐有伤在身,自然不能以灵禸双休的方式治愈她。
但是可以单纯的灵力双休。
时间到了早上。
难得的朝霞穿过云海水雾,在一剑狐苍白如画的脸上与丰神如玉的身上,投下一缕如酒洒落微醺的霞晕。
让那座介于水面上下陡峭、苍白的雪堑,也显出一丝暖色与柔意。
玉壶已经在池子里融合了护宫丹药与晶矿,萧白没必要再调药力。
只布好一道简单的封灵阵法,防止药力散逸。
暮昀坐在阵法外护法,分身比本尊还要卑微……
萧白趟入水中,盘膝坐在一剑狐身前一尺,开始闭目,运汲周天。
一剑狐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神智还不太清醒,仿佛看到一缕圣光。
“咦,圣女……”
一句话给萧白的周天整破防。
因为玉壶只是故意讥讽他,一剑狐可能真的以为见到圣女了。
“圣女你个头,我是你爸爸!”
听到爸爸二字,一剑狐本能的想到萧白。
睁大眼睛一看,果然是萧白。
萧白我等你等的好苦啊……
那狐妖不当人,给我灌迷酒,不让我出去挣钱,为这个家分担压力。
一剑狐的心里话憋在肚子里。
因为萧白脸上的圣光太夺目,快刺的她睁不开眼。
“不是圣女,那就是你搞了圣女。”
“没有!”
萧白振声,理直气壮的,身正不怕影子斜,他绝对没有搞紫宫圣女。
一剑狐想了想,忽然开悟了。
“哦,我知道了,你是搞了前任圣女,夺了人家的贞……圣印,真叫人羡慕啊,还有你这家伙不敢搞得吗?”
萧白无语,却又无力反驳,便一脸严肃的大声喝道:
“别瞎猜了!抬起双手,这一次我要一次性治好你!”
“听起来挺刺激哦,但我知道,你还是没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