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活得比我好!”李浈苦笑一声,因为此事,自己的宅子早已被金吾卫盯得死死的,即便上次去青龙寺也是冒着极大的风险才出来。
闻言之后,周规又笑了笑,有意无意地说道:“那是成德王使君的宅子,的确要比外面更安全些!”
李浈随即看了看周规,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正说着,一行三人已走到紫兰殿外,四名羽林卫还未开口,周规便率先说道:“这二位是太后宣来问话的!”
说罢之后,便径直引着二人进入正殿。
紫兰殿名虽为“殿”,但实则为一处五进院落,内里亭台花谢、曲径通幽,远远要比李浈的宅子大上数倍有余,而这正殿不过是一座客堂罢了。
“二位在此稍后,待我前去通禀太后!”
说罢之后,周规径直向着后殿走去。
待周规离开之后,何仁厚脸上的神情愈发显得疑惑。
“看得出,李司马与这位内侍的关系非同寻常啊!”
李浈却转而笑道:“何将军随浈如此涉险,可曾后悔过?可曾怕过?”
何仁厚摇了摇头,道:“若说不怕却是假的,但若说后悔?”
何仁厚笑了笑,“何某行事似乎还从未后悔过!”
说罢之后,何仁厚稍稍一顿,问道:“不知李司马可有把握说服太后?”
“有!”
“哦?为何?”何仁厚对李浈的自信有些怀疑。
“因为......”
话未说完,便只见周规神色匆匆地跑了进来,“太后同意诏见,不过只是李司马一人!”
......
崇政殿。
李德裕的到来让仇士良有些措手不及,更让李岐感到有些胆战心惊。
毕竟李德裕在武宗朝时便已是威慑群臣一代权相,即便如今没了实权,但留在李岐心中的阴影却已无法抹除。
更何况尽管李忱登基后剪除了李德裕大部分党羽,但谁也说不准在这个时候,李德裕是否依然人心所向。
此时见李德裕不请自来,李岐心中自然惶恐难安。
不待李岐开口,仇士良率先笑道:“呵呵,原来是文饶公!”
“看来,兖王殿下和仇公并不欢迎老夫啊!”
李德裕的步态有些迟缓,但每迈出一步却又都异常有力。
只见李德裕并不急于进殿,而是走到李景温面前停了下来。
“李左丞一门三杰,为大唐尽忠职守,我想这其中定是有些误会吧!”
说罢之后,李德裕转身冲李岐遥遥一拜,朗声又道:“更何况其兄李后己如今任浙西观察使,领镇海军军使,有兄长如此,李左丞断然不会做出什么悖逆之事的,还请殿下明察!”
李德裕之所以要提及李景温的长兄李景庄,其原因正是镇海军军使一职,镇海军军使统辖浙西十州之地,而浙西又为江南财赋重地,无论富庶程度和兵力,都为举足轻重之要职。
若仇士良私斩李景温,那么势必引起李景庄的仇视,对于李岐与仇士良来说,无论如何都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而李德裕的意图正是如此,既解救李景温不死,又有一个冠冕堂皇的正当理由。
闻言之后,李岐转而看了看仇士良。
仇士良却是一言不发,但脸上的神情早已给出了答案。
只见其冲李岐微微点了点头,李岐见状随即大笑道:“哈哈哈,文饶公所言极是,若非文饶公及时赶到,本王险些酿下大错!”
说罢之后,李岐亲自走出殿外为李景温披上官服,而后又笑道:“让李左丞受惊了!”
李景温却是冷哼一声,刚要开口再骂,却只听李德裕笑道:“经此一事,李左丞想必是受了些惊吓,还请殿下准暂时其回府歇息!”
不待李岐说话,李德裕径直冲几名禁军说道:“好生护送李左丞回府!”
李岐闻言冲几名禁军点了点头,而后也不顾李景温如何挣扎,径自被拖了出去。
正在此时,只见仇士良缓缓走上前来,冲李德裕微微一笑,道:“文饶公来得倒正是时候,既然如此,那么就由文饶公出面来拟这道诏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