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李云睿和太子李承乾微微一惊,没想到庆帝竟未怪罪他们阻拦范闲和林婉儿的婚事,忙道:“那个神秘的黑衣高手,真的和我们无关!”
庆帝深深看了他们一眼,最后点了点头,暗暗思忖道:“这就奇了怪了,到底是哪个高手来搅的局……瞧那位神秘黑衣高手的身手,恐怕很可能有着九品甚至大宗师的实力……却为何要与范闲作对?”
他本想怀疑是五竹,毕竟此人武功高强至极,甚至更隐隐在四大宗师之上,且常常神出鬼没的,行事怪癖,但五竹是叶轻眉的仆人,向来极忠于叶轻眉,料来其非但不会与叶轻眉的儿子范闲作对,还会在暗中保护范闲。
庆帝暂且将这个疑惑埋在心底,直视太子李承乾双眼,叹息道:“寡人没有怪罪你们,寡人只是对你们的手段很失望。我调查了你们暗中安排的那些污范闲名声的女子,都是后宫中的宫女,你们让这些宫女去污范闲的名声,就算目的达到了,也是自毁根基!”
“那些臣民因为我们皇室的权威而臣服,如今后宫的宫女在外当街大庭广众之下行那等下作之事,会让那些臣民怎么看皇室?他们的敬畏还会存在么?”
太子李承乾惶恐至极,一时连话都说不出口,垂下头不敢去看庆帝的眼睛。
看着面前神色诚惶诚恐的太子李承乾,庆帝不由得长叹一声,话锋一转,又道:“听说……你最近送了宫中禁军副统领——宫典一幅画,他很喜欢……”
太子李承乾一听,登时冷汗直流,跪在庆帝塌前,颤颤巍巍地道:“父皇,儿臣知错了,儿臣不该暗中勾结拉拢宫统领!”
庆帝恨铁不成钢道:“你身为东宫太子,不拉拢庆国有权势之人,不争不抢,你还当什么太子?”
太子李承乾登时有些懵了,一时竟不知道自己是该暗中勾结拉拢宫中副统领宫典,还是不拉拢宫中副统领宫典……
庆帝缓缓道:“东宫太子拉拢朝中文武百官,实属正常,毕竟也算是为将来铺路,倘若羽翼不丰,难免被其他皇子夺了权,不争不抢还怎么坐得稳东宫太子之位?但宫统领却有所不同,乃是宫中禁军副统领,是寡人身边的人,你暗中勾结拉拢寡人身边的人,却未免做得过分了些罢……”
太子李承乾听罢,心下惊骇至极,忙跪倒在地,不敢去看庆帝,头抵在地上,颤声道:“儿臣知错,儿臣再也不敢了!”
庆帝点了点头,淡然道:“你几次都跟我说你知错了,那你现在便跟寡人说说看,你到底错在哪儿了?”
太子李承乾心下惴惴不安,说道:“其一,儿臣可以阻止那范闲和林婉儿成亲,作为太子也应该和那范闲争夺内库大权,但手段却过于下作,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甚至可能毁了皇室根基;其二,儿臣可以勾结拉拢朝中文武百官,丰满自己羽翼,但却得有个度,不得拉拢父皇您身边的人……”
庆帝点了点头,神色终于有所缓和,心想:“虽然让范闲拿到内库大权,成为他第二块磨刀石的谋划落空了,但他总算也是吃一堑长一智,有所进步……”
……
庆国,鉴察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