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阳王朝素有野史秘闻,传言这靖安王赵衡自小俊美,纯孝温顺,在一众皇子中独得太后恩宠,待到及冠,更是风流倜傥兼备虎体猿臂。
就连正史都记载这位昔年的离阳王朝六皇子美容仪,擅骑射,长枪骏马,阵中飞出无人能挡,可见其当年无双风采。
奈何夺嫡终是功亏一篑,赵衡终是只做了青州襄樊城里的靖安王,而非离阳王朝太安城龙椅上的当朝天子。
在这位当年只是功亏一篑的藩王身侧,坐着一位年纪差他约莫十岁的美貌少妇,身段婀娜,一览无余。她美则美矣,风姿尤其绰约,古典雍容,一如画卷上的仙家仕女。
她便是在离阳王朝民间也颇有些名声的靖安王妃了。
这位裴王妃是春秋高门豪阀的出身,父亲乃西蜀当世通儒裴楷,儒林士大夫们多尊称他为“裴黄老”。“裴黄老”弱冠之年便已名扬儒林,尤精《老孟》《周易》,超拔世俗,可算得当之无愧的经学大家了,可惜裴家门庭于春秋不义战中凋零,这位德高望重的西蜀通儒以身殉国,只余下孤女一枚,亡国遗孤嫁入侯门,美人配王侯,倒也成了当时一桩名动天下的美谈。
将视线从身段婀娜风姿绰约,大不了自己几岁的母后裴王妃身上移开后,与靖安王赵衡眉眼相仿的年轻世子赵珣不解道:“父王,太安城那边,到底是什么意思?”
靖安王赵衡捻着佛珠,闭着双眼,不动如山,“太安城那边,是在敲打我们呐。”
“敲打我们?”赵珣的城府心机,可远远及不上这位当年差点就坐上了离阳王朝太安城里那座龙椅的父亲。
靖安王赵衡语重心长道:“太安城那边,是要作壁上观,瞧咱们的动向。咱们若是纵容北凉的季青临过青州襄樊城,就是与太安城那边不齐心,所以……此番是难免一战咯。”
赵珣不平道:“北凉自己窝里反,四分五裂的闲事,太安城也要我们青州管……那些人天天吃饱了撑得,死盯着咱们,手都快伸过来了!”
赵衡无奈,长叹一声,道:“一位亲手杀了离阳王朝御赐的‘青城王’,又在雍州策动青城山林间草寇造反的北凉将领,若是安然经过青州襄樊城,太安城那边会怎么看咱们?”
赵珣若有所悟,父亲靖安王毕竟是当年差点就夺嫡成功的皇子,那位离阳王朝太安城里的同胞自然一直都忌惮着他,此次若父亲面对途径青州襄樊城的北凉反贼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太安城那边难免不会多想。
“好,战便战,可是父王,咱们可也得捞些好处!”赵珣忽然下定决心,说道。
一向吃斋念佛修身养性的靖安王赵衡骤然睁开双眼,“珣儿,你想做什么?”
赵珣微微一笑,右拳紧握,“父王,太安城那边既然非要看着咱们插手此事,咱们便一不做二不休,把那被挟持的北凉小王爷徐龙象也连着一块儿杀了,事后推给那造反的北凉将领,就说那位北凉将领被咱们截杀,走投无路,临死前拉北凉小王爷垫背了!”
向来温声细语和儿子说话的靖安王声音骤然冰寒,“珣儿,这些念头,都是谁灌输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