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众人皆目瞪口呆,整个青石广场落针可闻,一片寂静。
季青临迅速闭上双眼,在脑海中反复想象弹指一剑,引动千万赤色血剑的画面,回味着老剑神方才那弹指一剑的余韵。
武道一品有四重,金刚,指玄,天象,陆地神仙。
一弹玄机即指玄。
眼见青羊宫镇宫的“神霄剑阵”被羊皮裘老头儿弹指一剑破去,青羊宫的道士们,再也无人胆敢上前一步,皆不住往后倒退。
娘嘞,这回碰上仙人了!
曾仰望剑神,效仿他青衫仗剑行走江湖,如今修九斗米的老道士魏叔阳眸中似隐隐有热泪打转,“回来了,都回来了。”
老黄呵呵憨笑,缺了俩门牙的嘴说话难免漏风,“好剑,好剑。”
被解救出来吕钱塘、舒羞、杨青风三人,呆立不动,仍未从方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尤其是苦心钻研剑道三十余年的吕钱塘,只觉方才羊皮裘老头儿弹指一剑比之南唐故国广陵江每年“壮观天下先”的八月十八潮,还要更加恢弘!
自己在广陵江最适合欣赏“十万军声半夜潮”的海盐亭附近搭建茅屋,看潮练剑多年锤炼出的霸道剑意,在这羊皮裘老头儿弹指一剑面前,不值一提。
渺沧海之一粟,寄蜉蝣于天地。
随季青临一起上山的众林间草寇们暗暗后怕,均想:“还好这位老前辈不是冲咱们来的……”
舒羞正要上前拜谢羊皮裘老头儿救命之恩,这位为老不尊的邋遢老头儿一巴掌闪电拍在她水蛇腰肢后夸张的半瓣蜜桃上,原形毕露。
“多谢前辈指点。”季青临若有所悟,向方才递出一剑的羊皮裘老头儿拱手道。
羊皮裘老头儿方才弹指一剑破神霄,正牛气呢,理都不理会季青临,只是笑眯眯地看着其实啥都没看明白的姜泥,“姜丫头,老夫没吹牛说大话吧,方才那弹指一剑,气象万千,你想不想学?我教你啊!”
姜泥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太血腥了,不学!”
羊皮裘老头儿无奈,哈哈大笑,得,老夫这是对牛弹琴,抛媚眼给瞎子看咯,“功夫终究是杀人技,怎可能不见血?厮杀中见不了敌人的血,那是功夫没练到家,都是花拳绣腿的假把式。”
吴士桢傻眼了,面前这位羊皮裘老头儿,显然是江湖上有数的那么几位剑道一品高手,根本不是他们青羊宫能够对付的。
别看他常吹父亲青羊宫宫主吴灵素,曾游白水泽道门第二十二洞天,得天上电母传授《神霄五雷天书》,嘘呵可成风雨,挥手招致雷电……
其实他老子到底有几斤几两他自个儿清楚得很,青羊宫宫主吴灵素修丹道不修武道,一直将以武力证大道当成是最下乘的歪门邪道,因此只能算是一位口灿莲花的“丹鼎大家”。
真打起架来,不济事的。
“噗通!”
吴士桢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面朝季青临,双手抱拳,跪了下来。
形势已经很明朗了,除非那位青羊宫里真正的神仙,也即他名义上的娘亲出手,否则,他们青羊宫是断然无法抵挡住面前这些不速之客的。
可问题在于,那个他眼中可憎的丑八怪恐怕根本不会为了他和吴灵素父子俩而出手,这个疯婆娘从来只会对他们拳打脚踢,不管他们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