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嘀嗒落在青石砖上溅出猩红的痕迹,李蝉看了一眼滴血的手指,封住流向食指的血气。
苍狴忽然嘶了一声,道道剑气从它的伤口中飙射而出,李蝉猛一抬头,呼一下,幞头被风掀飞,满头黑发迎风狂舞,风一过,又低伏下来。
一道凛冽萧杀之风自巽宁宫刮起,刮得东宫的草叶笔直如剑,唰的指向得月楼,风一过,琉璃花坛里的花儿簌簌落下。
神坛旁几名巽宁宫仪卫袍袖被吹得嗤啦作响,捧在手里的剑,似欲乘风而去,然而这道风太快,迅速刮过之后,仪剑只是微微一震,几名仪卫以为是错觉,只在心里暗暗嘀咕,明明仲春时节,怎就突然刮起了一道肃杀西风?
西风转瞬间刮过巽宁宫,直上云霄,流云被一下击散,隐约显露出一道剑痕,很快,剑痕又消弭在高天的寒风里。
这道锋锐无匹的剑气刮到得月楼的云阑边,却一下变得温柔起来,如春日绕柳的微风,乖巧钻进吕紫镜的袖口,除了让粗葛衣的袖口荡了一下,就没再闹出别的动静。
……
李蝉顺着剑气的去向朝西望去,远远的,得月楼的笔直如剑的身影直刺苍穹。
他看了半晌,丹青眼里露出疑惑的神色,最终只皱了下眉,便转头打量苍狴。
苍狴遍体伤痕,黑血从伤口里淌出来,看似更加严重了,然而剑气已去,血流之后,便隐隐有结痂的征兆。
青鳞覆盖的蛇躯缓缓游动,那双墨绿色的蛇瞳与李蝉对视着,点了点头。
李蝉又回头看了一眼得月楼的方向,沉吟了一下,提笔对着壁上的苍狴图点画勾勒,没了剑气阻隔,苍狴的伤势正迅速好转,万灵朝元图的气机流转也通畅起来。
笔毫每次点画勾勒,都与万灵朝元图的气机流转一致。
李蝉一时有些无法判断,究竟是自己引动了万灵朝元图的气机,还是自己在跟随着万灵朝元图的气机流转行笔?
他唯一能确认的是,自己观尽万灵朝元图后,对这一幅壁画已了然于心了。
日薄西山,东宫残存的暮光已十分黯淡,但没人去拿灯笼火把,众人极力睁大眼睛。
李蝉披头散发站在壁下,凌空挥动那只没墨的画笔。
宫墙上那片颜色惨淡的青痕,浮动、流转。
悄然无声的,一只人首蛇身的青色苍狴,像是从墙壁里钻出来似的,被画在了丹垩上。
——
PS:断章和短都不是小鸽的本意,小鸽现在是兼职的,最近实在太忙,码字时间少。前阵子更新熬了几次夜,几天前又搬家,实在给累着了,突然就流了不少鼻血,本来觉得没事,但三天里鼻血又流了几次,今天就抽空去了趟医院,还忙了些别的事,这不更新就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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