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乾元学宫时,诸生三五成***流探讨,谈论阁中考试。说到那无字书页,大都表示未能参透。
李蝉沿原路离开,走出兜率寺的侧门,此时云桥间行人往来,日光十分明媚,已到未时了。边上已没了同年考生的踪影,只有来来去去的香客,门前指路的老者也没了踪影。
他拿出那枚青蚨钱,便发现此钱已灵性尽失,想来已没了路引的作用。不过,乾元学宫曾用作考试之物,若流落到市井里,应当会引起一番争相收购。
他对着钱孔端详一番,若放在几月前,兴许会把这钱卖了,但凭着一本风靡玉京的志怪,却已不缺钱了,便收了起来,打算留作纪念。经过寺外的香烛铺,见到一名少年边买香烛边抹眼泪,驻足听了几句,原来是母亲病重无钱医治。
李蝉屈指一弹,看着那钱便长了眼睛似的飞进少年腰囊里。他转身离开,想着那少年发现时会有如何反应,走了很远,又想到此事多半也会称为一段市井传说,自顾自地笑了一声,在玄都听惯了神仙酒,江都宫芙蕖的传说,如今才体会到,游戏人间是这种滋味。
又一个想法在心中浮起,自己一个念头,便能换回一条命,自己的命数在大神通者眼里岂非亦然?
李蝉回头看了一眼,又看了看天,继续走下飞楼。已在兴国坊走过一遭,路虽不熟,也大致记得了一些,没一会便快要离开兴国坊,忽地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在桃花洞前仰头不知看些什么。
李蝉过去唤道:“谢郎?”
谢凝之一怔,看向李蝉,对李蝉拱手,“李郎。”
李蝉道:“刚才在学宫里边,我见你手里的纸上有些字迹,是在灵书的收获吧。”
“不错。”谢凝之点头,“李郎想来也有收获了。”
李蝉道:“你的是字,我的却是画。”
谢凝之又抬头看了一眼,收起心中情绪,笑道:“看来你我日后便是同门了。”
李蝉摇头道:“还没到放榜的日子,话可不能说得太满。”
“还能有什么差池?”谢凝之笑了一声,“诸生虽是各州俊彦,但能让谢某服气的,至今唯有李郎一人。”言下之意,并不把大多数人放在眼里,他抬手指向桃花洞,“李郎去过这里边么?”
李蝉到玉京来,虽没去过烟花之地,却早在陈皓初口中听遍了玉京的风月,除了任善坊的那座圣人都经常光顾的樊楼和长乐坊教坊街二十八苑外,当属兴国坊桃花洞的女人最勾人,他说:“只是听说过。”新笔趣阁
“百闻不如一见。”谢凝之拉起李蝉的手就走,“今日了却一桩大事,合该痛饮一番,来来,且与我同游柳陌花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