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神龙在杨戬的三尖两刃枪中呼啸而出，卷过天穹地幕，大如日月，就连巨大的柜格之松也仿佛感受到杨戬的力量，树叶瑟瑟作响。千万级天命轰了下来，以齐麟现在境界根本不能抵挡。

就在这时幻梦飞雪忽然展翅，挣脱最后一层禁锢。

幻梦飞雪化作透明鸾鸟，声音清脆的鸣过长空，祭天都为之动容，这凤鸣胜过世界任何的声音，就像在呼唤，接着，透明的水晶光突然飞速转动起来，转瞬之间便由单层薄薄的流动演变为澎湃的漩涡，然后猛地朝杨戬的荒龙斩而去。

身为白帝之乘，当年无数神名崇拜，千万天命神通对她来说连挠痒痒的资格都没有。要不是在长留困有万年，法力都流逝殆尽，区区上古神境杨戬有何惧怕。

凤鸣九天，天地震荡。

“啊，不可能，幻梦居然会保护一个男人！！！”

“这不是真的。”

“怎么会。”

灵山十巫大惊失色，巫咸等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

白帝之乘幻梦飞雪何其尊贵不凡，万千神名都要顶礼膜拜，唯有白帝少昊能命令它，可是这样尊贵的圣兽居然会保护一个男人，拼命燃烧自己的法力就好像保护当年的白帝一样。

幻梦飞雪和荒龙斩相撞。

时间之河的流淌仿佛停止一般，鼓噪的狂暴杀气熄灭了，就连杨戬无情的面容也在那一时刻露出惊讶之色。

周围的空间一切都逐渐模糊起来，杀气像海啸卷过了长留，天地黯然，骤然夜幕。

然而在这片凝滞的黑暗中，幻梦飞雪那薄如蝉翼，轻如雪霜的身体就像一颗漆黑暗夜中一颗耀眼的星辰。

比日更灼眼，比月更动心。

一声轰隆的巨响，幻梦飞雪身躯如同一道锐利的激光在黑幕中撕开，这光束仿佛是一道开天辟地的利剑，先是将地面战场整个一分为二，然后利落地斩下半个山崖，最终毫无停滞地劈开天空的云层，穿透了三层结界。

荒龙斩烟消云散。

比起杨戬的千万天命一枪更是厉害，速度之快就连二郎神都没有反应过来。

幻梦飞雪冰冷的怒意和死亡宣言就一个气息间掠过了女人的身体。

杨戬措手不及，猛地用神武挣扎起来，可是紧接着，伴随着沉闷的撕裂声，手上的三尖两刃枪还是无法抵挡着强大的一击，从身体上错开，然后被强风卷上半空中，一连串火花从整齐的切口处迸射出来，二郎神的脸色顿时在一瞬间变得惨白。

可是幻梦飞雪这掠过天地的一招远未结束，下一刻，蝉翼般的水晶光剑抓住失去了杨戬，无情地将它斩向地面，这颗星坠落的速度无法抑制地越变越快，转眼之间，杨戬便撞上坚硬的岩石地表，溅起冲天的灰尘。

弥漫的黑暗这一刻才慢慢收敛于幻梦飞雪的体内，仿佛黑暗是她身体而出。

骄傲的鸾鸟在天空展翅，用冰冷的俯瞰人间的眼神注视众人。

“天黯之光！”

巫咸猛地想起上古书卷《白帝册》对幻梦飞雪的记载。

曾有一招强大的神通名为‘天黯之光’能让方圆百里笼罩在黑幕里，对方将失去的一切的感知，而最终被幻梦飞雪杀死。白帝册说这一招天黯之光是物极必反，逆转乾坤的神通，会损耗幻梦飞雪的百年寿元，非不得已不会使用。

可是想不到，它居然为了保护一个男人宁愿折损自己的寿命。

圣兽说得好听是与天同寿，但是洪荒自古就没有和天同寿的，开天辟地的盘古都不能，圣人也不行，天道轮回，万物总有期限。

永恒？

从来没有永恒的生灵。

“你居然为了保护一个男人不惜折损自己的法力。”杨戬起身，二郎神显得有点狼狈，她掸了掸衣冠上的尘土，声音低沉，“可惜，你终究不是当年的圣兽，哪怕是当年的麒麟在现在亦不过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