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婆婆说这话声音不大,但附近众人却是听到了,不免投来情绪复杂的眼神。
他们听她评论得多了,心中忍不住想:“这人年纪一把,口气很大,不知身手如何?”
李羽坤是亲眼目睹孙秀才片刻间打败听风的,此时正在想:“这听风道人的剑法似是退步了,那日听风观三战,他使得可比今日快多了,也犀利多了,还好今日碰到的不是孙秀才,否则只怕输得更快更惨。”
他哪里想得到,倒不是听风的剑法变差了,而是他自己的剑术修为变高了,对剑道的理解也更深了。
有人忍不住问孙婆婆:“依前辈所见,这无形道人的剑法如何?”
孙婆婆瞪了他一眼,却不回答。
那人讨了个没趣,自言自语道:“果然剑如其名,剑法变化多端,不着痕迹!”
台上两人不知不觉已经交手了五十多招,此时听风心中懊悔不已。
他在台下看到无形连赢三阵,似乎也并非因为剑法高到什么程度,而是与他交手的那三人武功不强的缘故,自忖自己若是出手,在剑法上当能立于不败之地。
谁知这一交上手,听风发觉无形道人的剑法看似平平无奇,实际剑招无迹可寻,剑势飘忽不定,往往一剑刺出,四分攻势、四分守势,还有两分令人捉摸不透的变化。当真是攻守兼备、奇妙无穷。
听风心道:“罢了罢了,今日我若再败,武林可再无我立足之地!”剑势一变,横砍斜劈,竟是蛮横拼命的打法,脸上也是戾气大盛。
孙婆婆道:“想不到他还有这么一手,岂知这样子的打法对高手来说毫无用处,倒是自己有失风度。”
李羽坤将眼光重新投到擂台上,看了一会便已明白听风用意。
听风手中所执乃是一把宝剑,而无形的长剑一看就知道是寻常兵器。听风是想借助宝剑的锋利,砍断对手的长剑。
再看无形道人,依然脸露微笑,在剑光之间闪转腾挪。
忽然叮一声,无形手中长剑断为两截,半截断剑坠落直插入擂台。
无形索性抛去另半截长剑,空手应战,在听风狂风暴雨般的攻势之中,依然游刃有余。
台下有人也已看穿了听风的打法,不免颇有微词。
先前谈论的那几人中一人道:“可惜,这无形道长剑法明显高出一筹,但是手中长剑断了,如今赤手空拳,只怕是抵挡不住听风观主的利刃了。”
“听风道长的打法忒也不讲道理了,无形道长输得可惜。”
“比武夺帅比得是武功高低,又不是比讲道理!要讲道理不如去公堂上讲好了。”
“公堂上就一定可以讲道理吗?”
“谁说无形一定会输!”却是孙婆婆说话。
那几人来了兴致,一人故意问道:“他手中已没有兵器,听风道长的攻势又如此之盛,宝剑又如此之利,如何能保不败。”
孙婆婆并不理会,转头问李羽坤道:“李爷觉得如何?”
李羽坤思索片刻后说道:“听风道长这剑招看似凶猛,实则必大耗内力,无形道长若是以身法躲避,倒可保不败,待到听风道长内力不济,或许有取胜之机。”
孙婆婆笑道:“我料无形必有杀招,否则岂会如此气定神闲、胸有成竹。”
那两人听了,急忙专心致志观看台上比试。
听风接连攻出一十三招,无形都只能躲闪,无暇反击。听风挥舞宝剑所形成的剑光已将无形整个人都裹住,那剑光又似在慢慢收紧。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无形似乎毫无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