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羽坤这一觉直睡到申时方才醒来,心道:“为何我竟睡得如此沉?”即刻呼唤小二送来热水洗漱,给了五两银子托他照料枣红马,那小二收了银子,拍着胸脯打包票,定会照顾好马匹。
李羽坤出了客店往城东而去,约莫半柱香工夫,在一座宅邸大门前停下。他见这宅邸虽不甚宏伟,但结构古雅,颇有超尘脱俗的意味,映衬出此间主人想必也是一位高雅之人。此时天色渐黑,大门大开,宅邸之内早已掌灯,照得犹如白昼一般。
李羽坤正想上前呼唤,朱漆大门内一人垂头丧气走出,却是白天摆渡的刘长。刘长抬头见到李羽坤,惊讶道:“好汉怎么也到了袁府?莫非也是来帮忙的吗?”
李羽坤笑道:“刘大哥原来早到了一步,可曾见到袁大侠?那伙贼人还没来吧?”
刘长叹了口气道:“今日赶来相助的并非只有老刘我一个人,可是都让袁大侠送走啦,只留下王晟王老英雄和燕如意大侠。听府上家丁陈七说,这次来得对头极为厉害,袁大侠怕徒伤无辜,因此上不让大家伙留下。我还听说,连府上绝大多数家丁,仆人都送走了。袁大侠还给每人送上了白花花的银子,让他们回家过日子。”
李羽坤寻思:“袁大哥此举是何用意?难道那对头当真难以对付?幸好让我遇上,也好助他退敌!”那刘长摆了摆手,随即沮丧得离去。
李羽坤大踏步上了台阶,跨过门槛走了进去。只见院内静悄悄得空无一人,大厅中似有说话声音。李羽坤也不避嫌,正欲高声招呼,忽听门外远处蹄声大作,一群马儿疾驰而来。
李羽坤略微张望,见院中一株大树拔地而起,高逾三层阁楼。他微微提气,上了大树粗枝,正好望清四下情景。
只见三人快步走出厅堂,当先一人一身紫红色长袍,脸如冠玉,气度不凡,行走间似脚不着地。第二人须发皆白,一身黑袍,神威凛凛。最后一人颇为儒雅,倒似一个教书先生。
李羽坤认得第三人便是好友袁路,第一人轻功上佳,当是飞燕子燕如意,第二人显是霸王刀王晟王老英雄。李羽坤心道:“瞧这飞燕子和霸王刀,武功都不弱。袁大哥这几年想必武功又精进了。何以今日竟然遣散众人,如此这般如临大敌,莫非来者当真不善?”侧耳倾听,似有四骑奔来,转眼间到了门外。袁王燕三人互望一眼。
随着哈哈大笑声,四人鱼贯而入,都是一身灰衣劲装,身背大刀,分立两侧,一脸傲气,并不说话,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哈哈声甫止,一人从天而降,稳稳落在花岗岩石板之上。再看那花岗岩石板,竟咔啦一声,裂成数瓣。
来人约莫四十岁左右年纪,一张长脸露着风霜彪悍之气,浓眉大眼,长发披肩,一身蓝袍,披一件黄色的披风,披风上绣了一只张牙舞爪的老虎。
李羽坤心道:“此人与蓝林甫倒有几分相似。”袁路拱手道:“阁下光临敝府,欢迎之至。”
那人瞪眼道:“放屁,放屁!你们这些读书人尽爱说假话。你们当我公孙虎如瘟神一般,怎谈欢迎呐!”一开口声如洪钟。
李羽坤吃了一惊,心道:“公孙虎?莫非便是长白山白虎帮帮主?”果听袁路道:“袁某与白虎帮素无瓜葛,公孙帮主何以千里迢迢赶来与我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