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若尘的眼前只剩下了满目的血色。

此时的他完全听不进去沈婉月的话，只是不停地用衣袖替她擦拭着唇上的鲜血。

可她的血太多了，不论他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直到他的衣袖全被鲜血浸染，甚至都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可沈婉月的唇上依然满是鲜血。

衣袖用不了之后，冷若尘就扯过自己身上的衣角继续帮她擦血。

可尽管如此，他还是擦不干净她的血。

沈婉月眼前的视线已经开始有些模糊了，意识也逐渐变的涣散。

见冷若尘迟迟不回答，她攥着他衣领的手越来越紧，用尽了最后的一丝力气去拉扯他。

“若尘，你……咳咳……回答我……”

冷若尘双眼通红，低头有些为难的看着她，“母后……”

为何非要逼他？

沈婉月一直在源源不断的往外呛血，可尽管如此，她仍发了狠的继续往下说。

“你现在……现在就在我的面前发誓，说你一定会将冷翊从那个位置上拉下来，你……你会杀了他，会成为永宁国的下……下一任皇帝……”

冷若尘的双眸被泪水模糊，他张了张唇，“母后，我……”

“咳咳咳……咳咳……”

沈婉月的一张脸被呛的通红，几乎是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在说话。

她的一双眼睛遍布猩红之色，就这么一眨不眨的看着冷若尘。

“你如果……如果不答应我，我……咳咳……我死也不会瞑目的……”

冷若尘看着她那双充满了怨恨和不甘的双眸，心口处传来了一阵涩涩的疼。

他闭了闭眼睛，一滴泪水从眼角处落了下来。

再睁开眼睛之后，冷若尘继续帮沈婉月去擦脸上的血，点着头应道：“好，我什么都您的。”

听到他的话，沈婉月激动的情绪似是缓和了一些。

抓着冷若尘衣领的手微微松了松，她不依不饶的说道：“你……你发誓……”

冷若尘有些犹豫。

低头对上沈婉月的眼睛，他缓缓启唇，“我发誓，我……”

声音顿了一下，冷若尘深吸了一口气，接着往下说。

“我会将冷翊从那个位置上拉下来，会杀了他，会成为永宁国下一任的皇帝。”

声音逐渐变的沙哑，他边擦着沈婉月唇角的鲜血，边放柔声音说道：“所以母后，你安心的去吧，不要再担心，将一切都交给我就好，我一定会听你的话，完成你的遗愿的。”

听完冷若尘的话，沈婉月一直紧皱着的眉心这才终于舒展开来。

唇角勾起了一个满意的笑意，她的声音已经虚弱到几乎快要听不到了。

“好……乖孩子，母后……母后相信你……”

抓在冷若尘衣襟上的手缓缓松开，沈婉月一脸怜爱的朝着他的脸伸了过去。

可她的指尖只勉强够到了冷若尘的脸，便无力的垂了下去，那双充满了怨恨的双眸也缓缓的闭上了。

看到这一幕，冷若尘给她擦血的手瞬间顿了下来。

眼泪不受控制的爬满了他的脸颊，他紧紧的抿着唇，微垂着头，低低的抽噎声断断续续的从喉间溢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