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翊眼睫微垂，并未开口说什么。

但他握着温非非的那只手却不自觉的越来越用力，连呼吸似乎都变得沉重了几分。

温非非看着他，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将自己的另一只手也伸了过来，将他的手整个包裹在了自己的掌心之中。

红雀知道温非非和冷翊都已经猜到了，便没有明说。

她有些自责的低垂着头。

“当时奴婢就只是一个什么本事都没有的小丫鬟而已，就算是拼尽全力，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小姐哭喊着被人拉走。”

“身为皇上，居然对臣子的女儿做出了那种事情，毕竟这是一件丑闻，所以当时就被先皇给想办法压了下来，没有几个人知道真相。”

“到了第二日，先皇封我家小姐为妃的圣旨就送到了沈府。”

“我家小姐抵死不从，甚至还闹过自杀，但为了沈府一家老小的性命，最后小姐还是带着满腔的怨恨被抬进了宫。”

话至此处，红雀已经捂着唇泣不成声。

而一直微垂着头的冷翊却缓缓的抬起了头。

搭在椅子扶手上的指尖止不住的颤抖着，他静默了须臾之后，忽然启唇说道：“朕问你一件事。”

红雀胡乱的抹了抹脸上的泪，从在地面上坐着改为跪着，垂首应道：“皇上请讲。”

“母后她……”

冷翊的声音顿了顿，好一会儿才又继续问道：“她是不是……就是在那次宫宴上怀上的朕？”

他的这番话说的很轻。

但若是仔细听的话，却能从里面听出一丝轻微的颤意。

温非非包裹着他手的两只手瞬间僵了一下。

而红雀的身子虽然有些愣怔，但她只是抿了抿唇，便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

“小姐一开始并不知道自己怀孕了，因为当时小姐的状态很差，就算月事没来也没有在意过，而且后宫妃嫔众多，皇上也不怎么来小姐的住处，等小姐发现自己怀孕的时候，已经是三个月之后了。”

“当时查出小姐怀孕的太医第一时间就去报告了先皇，因皇室子嗣不多，皇上很是重视这一胎，还很是高兴的给小姐升了品阶，封了皇贵妃……”

红雀的话一字一句的全都传入了冷翊的耳朵。

他静静的听着，脸色逐渐变的有些苍白。

这就是为什么母后会如此厌恶他，甚至不惜想要亲手杀死他的原因吗？

因为是被强迫才诞下的他……

如果当时父皇不重视母后怀的这一胎的话，母后打算如何处置他？

是不是他连出生的机会都不会有？

温非非注意着冷翊的反应，不放心的抓着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处，她声音柔和的说道：“小羽，不要多想，你还有我。”

红雀也注意到了冷翊的异样，“皇上……”

不敢再往下说，她连忙跪直了身子，顺着温非非的话说道：“皇后娘娘说的没错，您别多想，小姐她当时只是无法接受，她……”

不等红雀的话说完，冷翊紧紧的反握着温非非的手，开口打断了她的话。

“朕没事，你接着往下讲便是。”

温非非还是有些担心，“小羽……”

冷翊用另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小脸，朝着她摇了摇头说道：“我真的没事，别担心。”

安抚好温非非之后，他才又再次看向了红雀，沉声问道：“墨刑当初之所以会进宫，是因为母后对吗？”

红雀眸光微闪，点头应道：“嗯。”

冷翊又问，“可为什么他一开始没有进宫，而是在母后进宫两年之后才又进的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