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耀先见军统滨江组组长“白狐”毛大明少校轻描淡写的说“你我兄弟为党国尽忠,就是对父母行孝”这话里面有应付的意思,心中微感不满。解耀先情不自禁的吟起了宋朝陆游的《病起书怀》一诗:“病骨支离纱帽宽,孤臣万里客江干。位卑未敢忘忧国,事定犹须待阖棺。天地神灵扶庙社,京华父老望和銮。出师一表通今古,夜半挑灯更细看。”
“好一句‘位卑未敢忘忧国,事定犹须待阖棺。’……”“白狐”又吃了一口江水炖江鱼,接着说道:“解兄,你我兄弟远在塞外,虽然是不起眼儿的小人物,却也身系驱除倭寇的重要使命。虽然难以在父母膝前尽孝,其中的是非曲直就只有‘事定犹须待阖棺’了。就像解兄明知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汉奸特务已经前来抓人,仍然不顾危险前往周老太太家告辞。解兄怀揣着一颗孝心去待周老太太,这与孝敬亲生父母的‘孝’是等值的!……”
“乖乖隆嘚咚,猪油炒大葱!最阴险的谋杀就是‘捧杀’!这白毛老狐狸大夸特夸老子是一个孝顺的人,就差夸老子是学习《孝经》的模范了。嘿嘿……这个忽悠死人不偿命的瘪犊子到底想说啥?……”解耀先想到这里,直言不讳的说道:“小弟言行之中如有这个……这个那啥,还请毛兄代表老板训诫!小弟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无有不遵,全盘接受!……”
“没有!没有!解兄误会了!兄弟没有责怪解兄的意思!老板更没有对解兄不满!……”解耀先虽然满嘴的胡说八道,“白狐”已然明白解耀先存了戒心。“白狐”收了收盘着的双腿,接着说道:“咱们暂且不去细琢磨解兄身份暴露的原因,单说解兄离开‘北满铁路哈尔滨铁道工厂’的‘工人夜校’之后的情景,这里面就透着十分的诡异的三个疑点。……”
“问题果然出在‘工人夜校’里边啦,咋还三个?……”解耀先心中暗自嘀咕道。
“这三个疑点兄弟百思不解,请解兄指点!……”“白狐”见解耀先夹了一筷子江水炖江鱼,挑出鱼刺后,放到嘴里慢慢咀嚼,一副但讲无妨的熊色。“白狐”心中不悦,但还是把他所怀疑的三个疑点,一五一十一个一个的讲了出来。
“白狐”怀疑的第一个疑点是警察厅那么多人,为什么是余逆震铎这个伪警务部的高级参事官兼哈尔滨警察厅的特派员这么大个官,带队去抓解耀先这个“大妖山魈”?
“谁?……余……余逆震铎?……”“白狐”怀疑的第一个疑点刚说出来,立刻让解耀先大吃一惊。解耀先急忙吞掉嘴中的鱼肉,瞪着眼睛问道:“咋是这个杂种揍儿的?……”
“白狐”怀疑的第一个疑点引起解耀先的第一反应,就是让他想起来小日本鬼子宪兵队特高课课长横田正雄少佐和警察厅特务科科长“笑面虎”高胜寒三等警正密谋的“一石二鸟”阴谋。幸亏北满省委秘书长刘劭燚同志策划了一场“无中生有”的行动,吸引了警察厅副厅长兼保安局局长原田菀尔三等警监和保安局参事官影山善富贡一等警正的注意力,这才暂时解除了解耀先的危机。难道余震铎去“工人夜校”抓自己是“一石二鸟”阴谋的延续?
“正是余逆震铎这个大汉奸,大叛徒!……”“白狐”心情沉重的点了点头,问道:“解兄和‘北满铁路哈尔滨铁道工厂’的工人索三儿很熟吗?……”
“谁?……索三儿?……”解耀先皱着眉头想了想,连连摇头说道:“‘索三儿’这个名字很熟,可是名字和人俺对不上号。咋的了?这个人和余逆震铎抓俺也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