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在那个时代,对于家人的身后事都看得很重,讲究一个死者为大,入土为安的说法。
齐冰羽一脸苦笑,看着边上眼巴巴的胡大人有点无奈,“您要知道,这事可不一定好办,死者婆家娘家两面的人要面对不说,咱们可能遇到的就是真的开棺之后,要是真的没有看出什么,怎么和人家交代。”
说完她又看了下文案上面的时间,补充道,“再者现在这个天气加上人已经死了快一个月了,能不能看出什么,得到多少线索我都没谱。”
胡有为大巴掌朝着自己腿上一拍,“齐先生,您就放心大胆的上,什么事都由我顶着,说实话这事弄得我一个老头都快成心病了,总觉得这里面不简单,却睁眼一抹黑,可等到你个有本事的来了,这事不办了,我怕是要中病。”
齐冰羽可以理解胡大人现在这种感觉,都是因为他们有一颗悲悯之心,胡大人一个是看死者的老母亲如此心里难受,另一个就是身为父母官的责任感使然。
“您都这样说了我还能说什么,你安排就是,我跟您去看看,要尽快,尸体的腐败可是不等人。”
“得嘞,齐先生有您这句话,这事就已经成了一半,您等我消息……”说着已经抬屁股就朝着外面发足狂奔而去,那样子叫齐冰羽觉得好笑,又感慨。
这胡大人是真的把百姓的事都放在心间啊,是个好官!
没想到刚过午时,胡大人就着急火燎的从外面跑进来,抹了一把头上的汗,“齐先生都弄好了,咱们可以去看开棺现场了。”
不管是什么时候的墓地给人的都是一种凄凉的感觉,即便是盛夏依然如此。
一处新坟之上被撑起了一张巨大的帆布,地面四周不单有新翻开的泥土,更是混杂着大量被洒下的纸钱,还有两边亲属悲戚的痛苦声。
齐冰羽到达之后,只随意看了一眼,就能轻易从在场人的神情上看出,哪边是婆家人,而哪家又是娘家,其中悲苦的情绪各不相同。
“我的儿啊,你好命苦啊,死了都不得安生,还要被人这样折腾出来……冤有头债有主啊,要债你就找这些人吧,我的老天啊!”
这个稍微显得有些壮,个子不高喊叫的声音比哭的声更高的肯定是婆婆无疑。
而另一面那个一字未说,只光顾着抹眼泪的瘦弱老人,眼睛一刻都没有离开过已经显露出表面的棺椁,必是生身之母。
在那壮硕老妇人旁边,还站着一个神色带着悲伤隐隐有些惧怕的男子,也在看着棺椁。
胡大人这次带了不少的差人一起前来,就怕出什么意外,而齐冰羽和欧阳修竹到场之后,那壮硕老妇人的眼睛有一下没一下的总朝着她的身上看来。
“闲人最好先回避吧,沾了晦气不好。”仵作这个职业也并不是齐冰羽妄自菲薄,和晦气其实不沾边,只是这样埋在地下多时的尸体肯定腐败严重,开棺之后会有尸气散出,这可是有害气体,闻多了大小也算是种毒,开口劝道。
胡大人之前也想到了这个方面,叫差人把来安排事宜的那些家属都朝稍远的位置带过去,那位婆婆嘴中带着不愿的叨咕,“当仵作的还怕晦气,怕晦气就不要挖别人的坟啊,我儿媳妇明明已经入土为安,你们这些当官的可倒是好,听那疯老婆子几句话就动我们家坟地,坏了风水谁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