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冰羽按照自己的习惯,先是在院中看了一圈,之后才进入屋中,屋子里面的味道不是很好,但对于齐冰羽的影响并不大。
应该是坐月子,关闭门窗导致的空气不循环,母婴的体味等等混合的缘故。
在进门前,她看了一眼那个始终蹲在墙边的男子,身上穿的是短打的衣襟,手掌骨节宽大,带有老茧,皮肤有点健康的小麦色,八成是从事体力劳动的人。
反而是站在一边的那对夫妻,不管是衣着还是气质,都和这人明显的不同,女子穿着文静,男子带着一股子书生气,手上也没有粗大的骨节,更像是个拿笔杆子的文人。
再看屋子里面,一张小床摆在大床的边上,整间屋子除了这几样东西,就只有靠在墙边上的一个大柜,很是简单,也算不上富裕。
而案件的起因,那个才出生三天的婴儿,此时正仰面躺在大床中间,周围散落着大人的被褥还有小孩子的小衣裳和小被子小枕头一些物品。
而婴儿身上的被子是掀开的,身上并没穿衣服,叫齐冰羽一眼就看到婴儿的性别,是个男孩。
要知道在这个朝代,男女之间的地位还是存在很大的差距,特别是生活品质不是很好的人家,都希望有个男孩子,长大些就能给家中搭把手做事赚钱,故意残害女婴的人家不是不存在。
第一次出现场的欧阳修竹对于齐冰羽并不动手,只是在这看看那看看的举动有些不明白,不是应该验尸的么!
这个疑问反而是欧阳珏回答了他,“看着,这都是不外传的程序,对于案件有帮助,这是现场勘查,验尸不光要看尸身,现场也是很重要的因素。”
一心二用的齐冰羽听到欧阳珏的话,很是欣慰,看来欧阳珏真的学的很透彻,这些细节问题都学的很扎实。
齐冰羽从床上拿起一件孩子的小衣裳,在手中反复查看,之后转身交给了欧阳修竹,“看看这个,你告诉我都看出了什么?”
手中的小衣款式很简单,欧阳修竹看了半天才勉强说道,“嗯,很新,布料也很一般。”
“没了?”
齐冰羽很耐心,她心里藏着自己的小心思。
颜天睿可是准备辞官离京的,自己自然是跟随一起,京城的案子总不能还操心着,培养接手的人自然是上上之选,不叫任何一个死者蒙冤。
“没了,真的看不出什么了。”
开始穿戴外罩袍子准备开始尸检的齐冰羽娓娓道来,“作为仵作首先就是要细心,从一个点发散式思维,给自己找到隐藏起来的线索。”
“首先,小衣裳的针脚很细密,小心的把线头和打结处都甩在衣物的外侧,这样可以看出,制衣之人对这个孩子是多么的细心;再则,衣物的布料虽然不是顶好的,但是却很柔软,是这样的家庭可以准备出来的上等布料,在外面他的家人身上就可见一斑。”
“还有一点就是,衣物很新,不是旧的,证明另一件事,就是这个孩子应该是这个家中第一个穿这衣裳的人,也就是说他要是还活着,就是长子长孙。”
说到这点,齐冰羽不经意想到之前太子府看到的那个男婴。
最近真的不知道怎么了,怕什么来什么,越是对于婴尸没有耐受力,越是接二连三碰到这样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