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五正说得高兴,二当家的也不示弱,接着谭五的话高谈阔论:“近处怪石箕居,大石横卧于冈丘。其间杂树丛生,亭台楼阁露于树。溪水奔腾着向远处流去,石径斜坡逶迤于密林荫底。山**中,从右至左来一对商旅,四头骡马载着货物正艰难地跋涉着。……”
谭五和二当家的两个人对视着,两双眼中饱含着相互的欣赏和赞美。
一旁的秦月打量着面前的这两个人,实在是愕然得很。她想不出,应该曾经是一直处于相互对立的两个人,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的惺惺相惜?
秦月不懂画,更达不到这两个人的境界和高度。但是,她能看出,眼前的这幅画确实很不错。不懂画的人未必不懂得欣赏。
“这幅画很贵重吧?”秦月问。
“如果是真品,那肯定是价值连城,咱们可是想都不敢想。”二当家的言道。
“能模仿到这么高的水平,肯定也是出自名家的手笔。就算是赝品,那也不是一般的赝品。”谭五说道。
几个人商量着把画挂到了厅里时,发生了纠纷。
依二当家的意思,这幅面应该挂在中堂,也就是秦毅那幅画的位置。这无疑是对的,挂在那个位置,一进厅堂就映入人的眼帘,醒目又显得厅里文化氛围浓厚。也更显得主人有学问,品味高雅。
秦月可不管这些?别说是赝品,就是真品,也不能取代爹爹的画的位置。
二当家的还是个挺固执的人,坚持己见,但又拗不过秦月,只好向谭五求援。
谭五在心里是绝对支持二当家的,但看秦月寸步不让,他可不想惹这家大小姐不高兴,就一个劲地给二当家的使眼色。
二当家的也很快觉悟,这是谁的一亩三分地?在这里是谁说了算?最后只得把这幅画屈尊放到了一个次要的位置上。
秦月把为母亲治病吃药的事说给了二当家的,她主要是担心自己的这位舅舅和母亲,兄妹倆个说起此事,说漏了嘴。
她同时把师公讲得治疗的原理也原原本本的说给二当家的,二当家的很高兴,也很感动和欣慰。
秦月没想到自己的这位舅舅如此的博学,对医道也知之不少。
谭五看来是真喜欢这幅画,常常站在这幅画前流连忘返、舍不得离开。
人们还是欣赏美的东西的。自从范宽的那幅溪山行旅图挂到了厅里后,家里的所有人去厅里的时间都多起来了,不是为了别的,就是抽时间欣赏一下这幅画。
秦月也很喜欢这幅画,有时她好像有些后悔,甚至觉得自己这样的固执己见有些没意思,为什么要坚持不让这幅画挂在厅里的中堂呢?
特别是近些天,徐阿姨也总叨咕这件事,这徐阿姨说话可是百无禁忌。
原来,徐阿姨也越来越喜欢这幅画,她说了好几次,这幅画挂得不是地方。她才不管秦月是愿意还是不愿意?每到这时,谭五就憋不住笑。
秦月说出了这个理由后,徐阿姨很不以为然,说了一句:“你喜欢你爹爹的画,干嘛不挂到你自己房间?”
秦月还真的无言以对。后悔是后悔了,但秦月还不想纠正,因为我们都知道秦月有个毛病:好脸。
这一段的时间里,秦月给自己的最主要任务就是督促母亲吃药,她和慧雨商量好了,这副药吃一年,如果没有效果,就换药。
但是,出状况了,有好几天了,徐阿姨总是说她头痛。
开始,秦月没注意,但看母亲越来越痛苦,她开始担心了。没有感冒的症状,怎么会头疼呢?该不会是因为吃药吧?
征求五爷意见,谭五说他的头疼得更厉害,一直没好意思说,一直也没当回事。
问了赵爷爷、赵奶奶和赵天宏,他们都说头疼。
这一家人怎么都头疼呢?问一下每个人出症状的时间,和徐阿姨差不多?
为什么大家都不说呢?好像是因为大家都是正常人。
我们常说,有的人傻,尽说实话。我们也常说,童言无忌。也就是说,小孩子没那么多顾及,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当然,我们不否认,人有的时候是需要说一些善意的谎言的。有的时候,也真不能实话实说。
比如,人穿不穿衣服,穿什么衣服都改变了不了人本身,但人还是要穿衣服的,你总不能让别人赤身裸体的站在你面前;更不用说,好看不如巧装扮了。
所以,很多的政治家,特别是政客总是告诉我们,他所以说假话,是为了大家好,是因为需要。因为他们认为,老百姓太愚蠢,一旦知道了真像,会被真像吓坏,会被真像带入歧途。
其实,这个世界绝大多数时候最需要的恰恰是真话,最需要的是真相,是事物的本来面目。而那些政客所以怕实话和真像,则往往是他们常常把自己神化,把自己装扮成天才,总在自己身上罩上一层神秘的面纱。
他最怕人们看清楚他也是个普通人,和普通人一样,需要吃饭穿衣,需要满足自身的各种需求。有所有普通人的长处,也有所有普通人的弱点。如果不对他进行有效的监督,他也一定会为所欲为的。如果是这样,他装扮自己的那些谎言不就都破产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