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又坐了下来。
“秦姑娘上次说你义父李如刚是商州参将,我近来就多关注了一些商州的情况。你义父不错呀!上上下下口碑都很好。特别是在清剿商州匪患上,有作为,敢担当,为保一方安定是立了大功的;他本人又是将门之后。”
听太子表彰自己的义父,秦月很高兴。
但是,她觉得自己身为义女,应当谦虚低调,“我义父常说,做为参将,保一方平安,那是他的本份。”
当朝太子点了点头,“听州府说,在清剿匪患中,秦姑娘是出了大力的。在商州,江湖女煞也是如日中天。听说当地百姓,当成菩萨一样恭敬。我也知道,江湖女煞,除暴安良,在京城也是大名鼎鼎,我很为有秦姑娘这样的朋友而自豪呀!”
“太子殿下,您谬赞了,为民除害也是我们学武之人的本份。”
没想到当朝太子知道这么的多?秦月有些意外。
“我还知道,前些日子,那打着所谓反清复明的旗号的叛匪,竟把李如刚部逼入绝境。又是秦姑娘率武林义士,将李如刚部解救出来。
“我想知道,这伙叛匪,到底有多大力量?因为看到上奏,先前他们在京城的图谋被粉碎,歼灭了他们那么多人?抓了他们那么多人?前些日子,在应天府粉碎了他们的暴乱,又歼灭了他们那么多人?抓了他们那么多人?也是前些日子,在柞水,捣毁了他们的总部,同样又是歼灭了他们那么多人?只是这一次好像没抓到人。
“我真的很担心,这帮叛匪,真有这么大势力吗?我知道秦姑娘和他们打过交道,也和他们水火不容,我想听听秦姑娘怎么说?”当朝太子问道。
秦月想了一下,“这个组织,确实有一定的能量,但绝没有传说中那么可怕?”
“秦姑娘的意思是?”当朝太子又问。
秦月又想了一下,“首先,太子说的那些战报,虚报成分很大,特别是歼灭多少人,水份会更大些。从上到下,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大家都装糊涂。这就把这个组织的力量,大大的夸大了。京城和应天府我只是猜测,詐水我完全清楚,官军连叛匪的影子都没见到。”
“怎么会这样?怎么可以这样?”当朝太子很生气。
“上边要战绩,下边就投其所好。”秦月言道。
听了秦月的话,当朝太子陷入了沉思。
过了好半天他说:“我知道怎么回事了?那一次,一个官员在朝堂报告剿匪情况。尽是用很多,特别多这样的字眼。比如,消灭了很多叛匪,缴获了特别多的物资。我父皇就问了,这很多是多少?特别多是多少?物资具体是什么东西?
“可是,这有错吗?让你报数你报数就是了,为什么要报虚数呢?为什么要说假话呢?”
“数当然是越大越好,战果肯定也是越辉煌越好。”秦月说。
“数当然是越大越好,战果肯定也是越辉煌越好,但那得是真的而不是假的呀?”太子说。
“既然是数越大越好,战果越辉煌越好,如果有的人说假话把数报大,获得了奖赏,升了官。而有的老实人,有多少报多少,因为报少了说不定受到责罚。说假话的占便宜,说老实话的吃亏,大家自然要说假话了;反正说假话也不费力气。就像破案率一样,肯定是越高越受到表彰,破案不容易,说假话办假案还不容易吗?”秦月很激动。
“看来这说假话的风气要好好整治一下了。”太子沉思着。
秦月想了想“上有所想,下必投其所好。如果官员们都不看上边的脸色和喜好行事,专心干自己份内的事,不就好了吗?”
“专心干自己份内的事,这当然很好。但官员们都不看上边的脸色和喜好行事?那可不行?”太子说。
“为什么?”秦月问道。
“那皇帝还有权威了吗?皇帝的话还有人听吗?这可是国本呀?”当朝太子言之凿凿。
或许,真正的悲剧是把一个国家的兴衰、甚至存亡都系于一个人的身上。一个人有那么大的作用吗?一个人应该有那么大的作用吗?秦月想起自己在一本书上看到,古希腊有一种制度。决定什么事不是哪一个人说了算,而是元老院的元老们投票表决。大家合到一起肯定比一个人有智慧,做出的决定也肯定比一个人说了算要可靠得多?但是,这些话秦月只能在心里自己和自己说,她可不想得罪这位当朝太子。
“对了,秦姑娘,你刚才说,叛匪的力量是被夸大了的。是不是?”太子把话拉回到原来的话题。
“是的,但是,这不是最主要的。”秦月言道。
“最主要的是什么?”当朝太子显然很想知道。
“最主要的是:他们的所作所为不得人心。虽然他们喊出的口号,应合某些大汉族主义者和前朝遗老遗少的愿望,但这些人说到底是极少数人。兴不起风,也翻不起浪。”秦月言道。
秦姑娘何以有如此一说呢?”当朝太子眼睛闪着光。
秦月于是讲述了,这个组织在征集粮食给常家村等带来的民怨和创伤,义父率的官军在常家村所受到的拥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