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该让你知道了。”
屋里,范承递给楚惜一个包裹。
打开的一瞬间,楚惜眸子凝住了。
“不是已经被毁了吗。”
摸着那古旧的册子,楚惜手心微颤。
这是她楚家几代人心血凝聚,绘制的阵图。
“当年,曾巩指认你父亲谋逆,亲自领人包抄定远将军府。”
“消息走漏,你父亲的旧部拼死将你和楚子珏带了出来。”
“然而,仅半日,他们就被找到。”
“所有人,包括你和楚子珏,全部身亡。”
“由于他们反抗激烈,现场连具完整的尸身也没有。”
范承缓缓述说着那场血腥屠杀。
楚惜闭了闭眸,身子轻颤,那一日,满目的赤红,是她挥之不去的梦魇。
“凭借此事,曾巩接管了定远军。”
“而原来的三十万大军,这些年,在他的不断打压下,仅剩下不到十万。”
“惜儿,想来你恨极了他吧。”范承声音幽幽。
“是。”
“终有一日,我会手刃他。”
楚惜眸子里带着凛冽的寒意。
范承见此,幽幽一叹,“这一场大戏,他演的很成功。”
“千夫所指,万人唾弃。”
“但若他不背负,你和楚子珏又怎么能活下来。”
“三十万定远军,又会遭到怎样的屠戮。”
楚惜怔住。
范承接着道:“这些年,他不断打压定远军,一方面是做给永治帝看。”
“另一方面,是让他们心里的愤恨不散。”
“这口气在,将来,总会有人替你们平反。”
“如今的三十万大军,比不得以前,但依然不容小觑。”
“明面上是曾巩主管,但实际操控的人却是永治帝。”
“我已经做了安排,让贾蓉同定远军关联上,凭他的手段谋略,或可将散乱的人心收拢了。”
范承说完,楚惜久久沉默,消化着这些隐秘。
她没有想到,事情的真相竟是这样。
若说出这一切的不是范承,楚惜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
当年,曾巩在定远将军府屠杀,她是亲眼看见的。
良久,楚惜才从往事中摆脱出来,稳住心神。
“先生,收拢军心,一旦引起永治帝忌惮,于他就是灭顶之灾。”
楚惜眉心微蹙,她并不想把贾蓉置身到那种危险之境。
自古因兵权遭帝王猜忌的,哪个得了好下场。
尤其永治帝更为狠辣,多疑。
“你倒是担心他。”范承轻笑,“这于他而言,确有风险,但也是保障。”
“贾府如今鲜花着锦,烈焰烹油。”
“扬州之行,他若顺利回京。”
“等待他的,必是加官进爵。”
“越是显耀,灭亡之日越近。”
“唯有同定远军紧密相连,他才不至于被永治帝揉圆搓扁。”
“毕竟,如今不同以往,军心要再乱了,永治帝的江山就彻底坐不稳了。”
“他不会看不透这点。”
“那混小子鬼着呢,知道怎么应付。”范承悠然道。
对于贾蓉,他虽然面上嫌弃,但心里还是很肯定的。
点了点头,楚惜没再说什么。
知道她心里仍混乱着,范承让她回了去。
“这个呢,要这么来,你看,是不是就开了。”
一进院子,楚惜就见贾蓉在教囡囡怎么玩九连环。
囡囡看着解开的九连环,高兴的直拍手,瞧见楚惜,立马飞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