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会试结束已经有十余日了,想来入榜的答卷已择取了出来。”
溪湖边上,虞修看着水面说道。
“以贾蓉的实力,拿个会元应当不是问题。”
闻言,范承挑了挑眉,“未必。”
“何解?”虞修看向范承,贾蓉的才学,这一届的考生中,无人可与之相比,静轩阁他一人挑群儒,生生压的那些人抬不起头来,会元基本非他莫属。
但范承不是无的放矢的人,他既然这么说,也就说明其中会有变故。
只怕是有人要动手脚。
“十八位同考官中,一人在庾征门下,还有两人与他交好,贾蓉的答卷只怕是被黩落了。”范承眼里有些嘲讽道。
虞修眉心紧蹙,“不过只是会试,即便贾蓉中了会元,殿试被钦点的可能性也不大。”
“庾征委实没有必要做出此等行径,真是叫人越发瞧他不起。”虞修话语里充满鄙夷。
一个内阁大臣,竟然对一个考生下手,他也是好意思。
“贾蓉身上存在的变数太大,会试把他黩落,也就不用担心殿试会出意外,庾征是铁了心要让庾昊中状元。”范承说着嗤笑。
“如此,就是你不愿意,他也能逼着你把听雨嫁入庾家。”
“听雨的天赋,可不仅仅只是经文一途,她在朝政上的敏锐度,同样惊人。”
“若庾昊能得她辅佐,将来入内阁也只是时间问题。”
“光凭着这一点,庾征就不会罢手,势必要先去除最大的威胁。”
“没了贾蓉,其余士子,也就管博易能稍稍跟庾昊比一比,但到底还是差了些。”范承眸子平静的说道。
“贾蓉怎么说也是你的学生,你就由着他被这么黩落?不干涉一下?”虞修侧头看着范承,挑眉。
“我可不相信你个老阴货会眼睁睁看着贾蓉被人这么欺负。”
“眼瞅着就要到放榜的日子了,要出手你可得赶紧了。”
他还指着贾蓉中状元,摆脱掉庾家的纠缠呢。
范承收了鱼竿,眼睛眺望远方,淡淡道:“庾征能指示同考官黩落贾蓉,却左右不了谢居延。”
顿了顿,范承没有再说下去,收拾了东西,就起身离开。
谢居延?虞修皱眉,静静看着范承走远的身影,主考官当然有权利把被同考官黩落的答卷取中出来。
只是,黩落的答卷何其之多,主考官只会选择性的翻阅,未必会翻到贾蓉的,但范承这样子明显是有所笃定。
收了竿,看了看湖光水色,虞修也不去苦恼了,反正是范承的弟子,自然由他去劳心。
贡院里,在填榜之前,谢居延让人把黩落的答卷都取了过来,逐一翻阅。
直到天色渐黑,才停了下来,让人上了茶,休息了一会,谢居延又继续翻阅了下去。
直到看到一份无论是立意,还是文采都远胜他人的答卷,谢居延才知道范承为什么会让人给他递那么一句话。
让他在黩落的考卷中多看看,或有遗漏。
果然是有遗漏,这等答卷,无论如何都不该出现在黩落当中,看来是有人刻意为之。
若他所猜不错,这应该是贾蓉的答卷了。
至于依据?
满天下,除了他,谁还能把诗词写的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