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孟塾师是个狠人!”六顺啧啧有声。
“可不是。”
他不过随口来一句,你要把另一只眼睛整对称了,我给你来三回。
本只是一句戏谑,哪想到孟经文这厮二话不说,一个咬牙,就朝自己下了狠手,左边一只熊猫眼,右边一只熊猫眼,极是对称。
要金子不要脸啊!贾蓉叹服。
“大爷,下面我们去哪?”
“梨香院。”
瞧了孟经文,总不能忘了薛蟠那个呆霸王。
梨香院离梨棠院不远,不过,贾蓉回来这么些天,倒一次也没去过。
梨香院位于荣国府的东北角,是当年荣国公暮年养静之所,小小巧巧,约有十来间房屋,前厅后舍俱全。
院里两层房舍相隔,有一门直接通街,这无疑给薛蟠同贾宅族中子弟玩乐提供了极大的方便。
今日会酒,明日观花,聚赌嫖-娼,无所不至。
这也就是为什么薛蟠会由暂住变为长住,毕竟,独乐乐哪比得上众乐乐。
薛蟠本就是骄横无知之人,同这些纨绔气习者聚在一起,长进是不可能了,倒是比往常更坏了十倍。
由此可见,贾宅池子里的水有多污浊,随便一个人掉进来,都染的不成样子。
除了街门,梨香院西南还有一角门,通一夹道,出夹道便是王夫人正房的东面了。
每日饭后或午间,薛姨妈便会过夹道,或与贾母闲谈,或与王夫人相叙。
宝钗则和黛玉迎春姊妹一处看书下棋、做针线,大家伙一处玩耍,倒也算欢乐,
贾蓉站在院门口,让人往里通传一声。
“蓉哥儿?”薛姨妈有些讶异,这个点,贾蓉怎么会过来?微微想了想,忙朝小丫头说道:“快把他请进来。”
“妈,他这来,怕是为了哥哥同孟塾师打斗那事。”宝钗放下手上的针线,叹息道。
孟塾师是贾蓉请来的,他这过来,也不知是个什么态度。
闻言,薛姨妈默了默,“且看看他怎么说吧。”
“姨太太来了这么许久,倒是我不知礼数,总忘了过来瞧瞧,失礼了失礼了。”
贾蓉进了屋,就朝薛姨妈行了一礼,摇头歉笑道。
“哥儿,快别这样说,你回来才几日,事又忙,就是不来,也是应当的,可不得把时间耽误在我这。”薛姨妈笑道,携贾蓉在炕上坐下。
着人上了茶水,瞧着贾蓉,薛姨妈话到了嘴边,又收了回去。
贾蓉当然知道她想说什么,饮了口茶水,贾蓉笑了笑,当先把话题挑起来,“我听人说,薛大叔跟孟塾师打了起来,伤的重不重?”
“快别提那糟心的孽障了,给人教唆了几句,真是什么都敢去做,如今躺在床上哼唧,我是既恼恨,又心疼,也不知那孟塾师伤的怎么样?”
着恼了几句,薛姨妈向贾蓉问起了孟经文的情况。
贾蓉回道:“倒也没甚大事,只那脸,怕是有几日见不得人了。”
一想到孟经文对称的乌青眼眶子,贾蓉不由扯了扯嘴角。
敛了眸子,把笑意压下去。
不经意一个转眼,视线和一旁的宝钗对上了。
瞧着宝钗慌乱移开的目光,贾蓉微挑了挑眉,咋的,偷-窥被他发现了?还是和人对视害羞了?贾蓉无聊的想着。
同薛姨妈又闲聊了几句,贾蓉提出去看看薛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