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无表情的燕十一,坐在地上一挥手让麾下数名亲兵将那几名满是呆滞的人给绑了,丢在了地上的火堆边缘。
摇曳的火光里,所有人的面色都犯上了一层青色,不安的情绪在一众逃人的心中无限的放大。
其中,看似头目的中年人,立刻挣扎着哀求了起来:
“这位将军,我们几个是齐国来汾城做买卖的人,只是得罪了城内的豪强,把我们的货物吞了不说,还要杀了我们灭口,只得连夜逃奔,逃离这里,东归回齐国。”
“买卖人?”燕十一神色淡漠的望向了说话的中年首领。
即便是隔着黑色的面巾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中年首领却是从心底里感觉到了一股森然,宛如被什么妖魔给注视着。
“我们燕云十八骑成名之前,各个都是横行塞外的马贼,经常在草原上劫杀胡人部落,劫掠的商队更是不知凡几,就是拥兵过万的塞外部落听到我们兄弟的名号都要抖一抖。你们这点牛鬼计俩能瞒住我们?”
“汾城地处秦赵交兵前线,商贾云集不假,但你要说杀人夺货,我可不信,商人们可是把财物看的比命都重,真要有事,你们岂会不找官府?更何况秦律是出了名的森严。一看你等神色仓皇,浑身虚汗,分明是心中有鬼。”
“我说的没错吧……”
幽幽的话语在森林间回荡,所有的人听着燕十一的话语身上鸡皮疙瘩都快要爆了。
尤其是绑在地上的一众人更是瞳孔猛缩。
但越是如此恐惧,他们却越是要求饶。
“冤枉、冤枉啊将军……”为首的中年首领还要狡辩。
但是原本盘坐在地面上的燕十一几人却是齐齐色变,豁然间或是站起张望,或是伏地倾听。
最边缘的燕十五猛的抄起边上的旗帜,把旗杆下的铁质枪锋扎在了脚下的土地里,贴耳凝神倾听,脸色猛的变了:“有人在附近行军……越来越近,最多不过三十里!”
草原上的胡人行军,习惯于头枕着马鞍入睡,靠着地面震动就可以判断附近是否有大军行动,敏锐的人甚至可以推断对方的人数和距离,分辨轻骑和重骑。
燕十五虽然不是胡人,但是曾经与胡人部落厮杀多年,这种技巧在他狩猎胡人的时候早已经学会了。
眼下这杆大旗旗杆上传来的震动,并不像是他们后面山谷内信梁与函谷大军的步卒会发出的声音。
燕十一把手放在旗杆上,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来的好快……不知道是敌是友。”
“骑兵……”燕十五禀告道:“不知道人数,但肯定是奔驰的骑兵在逼近。”
“还有多远?”
“最多不过二十里。”
燕十一猛的抽出背后的弯弓,张弓搭箭,一枚鸣镝拉起尖利的啸声刺入天空。
他已经来不及向后面的大军传令,鸣镝一发,是令大军全军戒备,准备展开防守的阵势。
做完这一切,燕十一等人旋即翻身上马,暂时不理会中年男子几人,旋风一样策马奔驰向了山谷左侧的高坡上,此时后面山谷里休息的大军已经吹响了急促的号角。
呜呜呜——
当燕十一等人冲上山坡的时候,视野的尽头处已经有一道火龙撕裂了黑夜的深沉,向着此处的山谷呼啸而来。
此时,所有人都能清楚地感觉到脚下的震动。
“五里……”燕十五低声道:“如果来的不是赵国的胡刀骑士,那么只能是……”
豹骑。
燕十一的眼底闪过了一道精光,他几乎就是在看到火焰洪流的第一眼,心中就已经有了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