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宫水榭,注意到皇帝脸上不见了笑容以后,众人瞬间变得噤若寒蝉。
“你是说,也先他妹子…其木格,落到了白莲逆贼手里?”
不可置信地问询过后,王迪他是一万个想不明白,这些白莲逆贼究竟是有何种通天手段,竟能从距离宣府城足足有百十里的瓦剌大本营内,将其木格弄到手。
他甚至怀疑,这一出,是不是和影视剧里面的狗血情节一样,瓦剌部和白莲教本来就是串通好的。也先是故意拿他妹子当人质,以此换回这俩白莲女教徒。
不过转眼一想,貌似也不对。
锦衣卫成功擒住白莲逆贼到现在为止,也没过去多久时间啊!
更何况,宣府封城的禁令刚刚下达,其余的白莲逆贼就是驾驶越野车打了个来回,他也不能这么快吧!
更让王迪关心的则是,如果也先和白莲逆贼没有任何联系的话……
抓住其木格这么一个蛮夷女子,这些白莲逆贼怎会知晓他身为大明朝的皇帝,一定就会换人呢?
这么一想,是不是就代表了一件事,知晓和亲事宜的文武百官,有人在串通白莲教?
“一群吃里扒外的王八羔子!”
皇帝突如其来的一声怒骂,直接就让水榭处的众人的心里打了个颤儿。
此时此刻,很是纳闷的樊忠,虽然不明白皇帝是在骂谁,但这位同样历经四朝的老将,他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沉声道:
“陛下,末将刚刚所讲,没有半点虚言。末将也是询问清楚那名随行信使,才敢来此向陛下报信的。”
“樊将军,那名受伤的瓦剌信使,身份属实吗?”
一直到了现在,王迪都怀疑此事的真实可靠性。
怎么就能如此巧合,前脚刚抓住白莲逆贼,也先的妹子,后脚就被逆贼同党给抓住了。
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别人串通起来演戏蒙人玩呢。
“此人说他是信使,末将以为,这个身份极有可能是假的…因为此人拿不出任何出使我圣朝的文书。”
“不过他们是从也先大帐内跑到宣府城的这件事,末将倒觉得还是比较可信的。再不济,陛下可以派人去也先大帐问个清楚。”
定了定心神,樊忠将先前自己了解到的详情,原原本本告知与皇帝。
“这名信使在哪,传他过来问话。朕倒要看看,这其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口谕传下去仅是片刻的功夫,臂膀有刀伤头扎小辫的寇虏,便被带到王迪身前。
“你叫什么?是什么身份?为何会与其木格跑到宣府城来?将这些如实与朕说来。”
言语落罢,有点令人尴尬的就是,王迪和寇虏大眼瞪小眼。
“陛下,请稍等,此人不懂我们汉人的语言,待末将问完再转述给陛下听。”
默默看着樊忠和寇虏叽里呱啦一通交流过后,王迪已经能从眼前这位情绪激动的寇虏身上,闻到些许的羊膻味。
“陛下,此人名唤阿都沁,是也先帐前的百户。他们之所以来到宣府城,是因为……”
言语至此,文化程度一般般的樊忠,有点不知该怎么将接下来的话语,以比较委婉的方式转述给皇帝。
“是因为什么?樊将军无需有所顾忌,直说就行。”
看着樊忠为难的神色,脑海中再联想到飒飒的其木格,就在这一瞬间,王迪感觉自己已经猜到了某种可能。
“阿都沁的原话是,其木格听说要被指婚给陛下您,她有点不服也先的命令,打算独自来见见陛下的龙颜。”
“也先发现她走失后,便派了他们兄弟三人前来,只是没能劝回齐木格……”
“不得已的情况下,其中一人返回也先大帐复命,剩下他和乌日二人,准备以信使的名义护送其木格来一趟宣府。”
“不曾想,临近宣府之际,他们一行人便遭遇白莲逆贼的偷袭。此人的兄弟乌日,当场毙命。而他本人受了轻伤被放回来通风报信,至于其木格公主…已是被白莲逆贼虏走,下落不明。”
“最后就是,白莲逆贼说了,如果陛下派人外出大肆搜查,他们会选择处死其木格公主。”
讲完之后,樊忠凝神屏息,悄悄退至一旁,给皇帝留出思考的功夫。
水榭处,那些逗留在此的锦衣卫,有一个算一个,恨不能和皇帝表明自己是个聋子,没有听到刚刚樊将军口中所言。
这种还没娶进门的媳妇主动来见男人的事情,貌似有点不大好。
更为重要的是,这事还发生在了皇帝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