篁里城外,一个身材窈窕,充满英气的女子正蹙着眉头眺望远方。
奴叔拍拍灰尘,挥手熄灭篝火道:“不能再等了,百鬼拼图已经练得差不多了,周围的鬼怪也都跑光了,咱们得往云都去了。”
元灵收回目光,点点头,在荒村土墙上留下‘前方有险,绕路而行’八个字,又在旁边画了个圆圈作为标记。
这才翻身上马,与奴叔并辔而行,踏着漫漫荒草,渐行渐远。
……
一辆拉货的车摇摇晃晃的穿行在无尽的麦田中。
正午的阳光让人昏昏欲睡,没有一丝风,拉车的驴子也无精打采。
十八和锦儿也没心思斗嘴,躺在宽敞的车厢中打着鼾。琉生闭目冥思,他刚刚服下铸身丹。丹药入腹最初没什么异样,但随着时间推移,肚腹中似乎有一个漩涡,在不断吐出精纯力量,这些力量被身躯慢慢吸收,由皮肉到血液都被滋润着。
带着草帽的老道则不断打哈欠,坐在车辕上和赶车的老汉有一搭没一搭的攀谈。“都说云都乃天下最繁华处,实在叫人心生向往,不知我们这样的外乡人入城需要些什么手续?”老道说道。
驾车的老汉须发皆白,看上去岁数不小,但古铜色的皮肤,结实的身板,红堂堂的脸颊显得他倍儿有精神。
“哈哈,想入云都最简单,那里汇聚九界生灵,每日都有各界生灵出入,只要你们不在通缉范围内便无人管。”老汉道,一提起云都似乎很是骄傲。
老道目光微微一亮,故作震惊道:“嚯,这般容易?难道不怕贼人混入城中么?”
老汉不屑的道:“贼人?哪个贼胆敢去云都?”有帝江大神坐镇,他老人家明察秋毫,啥不法之徒也不敢来这儿撒野。”
“当然,那些下三流的根本轮不到大神亲自出面,云都中还有赤首仙人、阴摩罗、夜叉姬三位大将,他们手下各有三千来自九界的精锐,除此之外还有红、绿、黄、白、黑五都使者,想在云都作乱?哈哈哈,简直是不要命了。”老汉得意的说。
老道神情有些凝重,看看琉生,琉生也眉头微蹙。不过这也在预料中,帝江那般强大的存在自然不是谁都能轻易靠近的。
“前面就是我们戚家村,你们在我家先住一晚,明天一早会有去云都的马车,你们随车再走两天就能到那了。”老汉指着前方道。琉生眼睛张开一线,顺着黄土路遥望,果然有一座村落出现在远处。
又行了一段,摇摇晃晃的马车驶入村中。村子看上去颇为富裕,房屋整齐,街路干净,村妇们有说有笑的聚在一起,闲话家长里短。上岁数的男人们则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下棋,看不到那种为生活忙碌的艰苦。
琉生猜测,这时候青壮们应该都在山上狩猎或田间劳作,所以村中看不到什么年轻人。琉生、老道这样的外人入村,村民们没露出任何敌意和戒心,显见是承平已久。
十八引来许多孩童,跟在马车旁又叫又笑。十八则对这帮孩子没什么好感,呲牙咧嘴的凶他们,吓得他们尖叫连连,越发兴奋。
琉生四处打量,见这里的人家门口或挂有帝江的画像,或有帝江的雕塑,看得出帝江在这里颇具威信。
“吁……”老汉将马车停在一户房舍前,朝门里喊:“来客了,赶紧准备吃食。”院中传来妇人的应声。
老道和琉生、锦儿、十八跟随老汉走进院子。琉生特意看了下门上的帝江木刻挂像。挂像上的帝江凤目半眯,面目和善,长髯垂胸,一身龙纹锦袍,不怒自威。
这一路琉生见过许多帝江塑像,或狰狞凶恶,或如眼前这般慈眉善目,总之大相径庭,就不知哪个才是帝江的真面目。
院落不大,种了不少瓜果蔬菜,还有一个大鱼缸,里面几只锦鲤摇头摆尾。院中有张不小的石桌,琉生他们不方便进人家屋中,就坐在桌前。
老汉指着左侧厢房道:“几位晚上就在这里将就一夜。”
几人连忙道谢。只见老汉净手洁面,走进屋中,对着正堂内的帝江雕像跪拜,口中念念有词,听着都是感谢帝江的恭敬话语。做完祷告,他又奉上新鲜果蔬,上了三炷香,才从屋中走出来。
此时老汉的儿媳妇儿,也已经端出麦黄色的馒头还有一些新鲜的菜蔬,几条切碎的咸鱼摆在石桌上。
“别嫌弃,粗茶淡饭勉强给几位果腹。”老汉笑盈盈的招呼老道和琉生道。老道和琉生连忙道谢。
老汉的儿媳是典型的农家妇女,谨慎端庄,不爱言语,又抱着酒坛出来,给老汉老道、琉生各自斟满一碗。
老汉将酒水一饮而尽,呲牙咧嘴的哈气不止。十八将脑袋伸进酒碗,咕咚咕咚的喝了一口,随后也跐牙咧嘴的哈气不止,引来一阵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