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群大佬们正在码头外围的一间酒楼里享受暖炉、美食和美酒,其间谈笑风声,好不快活。
唯有张新独享一桌,他也不怕寂寞,对着黄酒独饮。
酒楼老板估计是江苏人,黄酒里面煲姜片;厨子估计是广州人,白切鸡配蘸料,特色十分鲜明。
还别说,黄酒配姜片也挺好喝;白切鸡也是,皮爽肉嫩,清甜鲜美,蘸上酱料,让人欲罢不能。
注意到张新寂寞一人,本与吴思、李存水同桌的大太监王纯悟跺步到张新对面坐下。
王纯悟三十岁,身高约1.6米,体瘦,脸型柔和。
“原来是义父。”
张新正在走神,反应过来,提起小酒壶,给王纯悟跟前的酒杯倒上黄灿灿的佳酿。
义父也就是干爹的意思,张新已经和王小林拜过关公,结拜成兄弟,这种称呼不算错。
王纯悟也知道自己干儿子和张新结拜的事情。
话说,王纯悟心里还是挺羡慕王小林的,不比其它,这种正式结拜,等于从此在宫外有了根,死了还能进祠堂,享受后代香火祭拜。
不知能羡慕死多少人。
端起酒杯,王纯悟语重心长聊道,“如果你输掉这次比斗,输掉船厂,就到我的市舶司衙门来当差,我会保你一条命。”
这个年代人平均寿命只有40~45岁,有产阶层活的久一点,无产阶层活的短一点。
也因此,王纯悟明明才三十岁,说话就有一种‘迟幕’的味道。
“多谢义父,”张新隔着桌子朝对方抱抱拳,“我会赢,并得到九龙山及周边土地。”
“氹仔岛有什么好?九龙山有什么用?”王纯悟直叹气,“如果你喜欢山,可以在秦岭买下大片大片山地。”
“不不...”张新打断王纯悟,“义父可以仔细看九龙山地图,它外形酷似西游记里的黑熊精,爬卧在海边。”
“有吗?”王纯悟懵,“就算它形像黑熊精,又有什么用?”
真实计划用它搞码头,搞大规模生产,但对外人得有一个明面上的说法,于是掰扯道。
“黑熊精、南海,这么好的地方,如果建一座巨大观音像,建一座观音庙,再在旁边修一间我张家祠堂,岂不是美哉?”
“.....”
瞬间心动的感觉,王纯悟来濠镜澳已经半年有余,比较了解当地风俗。
他所认识的广福人,普遍重视祠堂建设,有的人家祖坟和祠堂能倒追到唐末时期,北方也重祖,但南方人有种变态似的追求。
举例,谁家儿子出海赚大钱归来,第一件事就是修善祖坟和祠堂,第二件事给自己盖房子。
所以在王纯悟看来,张新的所做所为,非常合情合理。
他之所以心动,是考虑到自己死后,如果也有这这样的地方住,早点死也开心啊。
不过,王纯悟和王小林一样,都是小时候即将饿死,没有活路,自己走进‘善房’,换句话说,他没有父母,也没有后代。
心里许多想法一闪而过,王纯悟像是下了很大决心,将杯里酒水一饮而尽。
“张新,你和小林是兄弟,也叫我义父,”王纯悟道,“做为父亲,我绝对不会让儿子输掉船厂!”
“....”
张新心里有股不好预感,大眼朦朦看着王纯悟,不知他是闹那样?
“你别担心,”王纯悟又道,“我去找费尔南多,终止这场比赛!”
说话时,王纯悟已经站起来,就要去找坐在酒楼另一边的费尔南多。
张新傻眼,反应半秒连忙拉住王纯悟衣袍!
“义父,”张新把他重新按在椅子上坐下,劝道:“不要为我求人。”
“好孩子,”王纯悟肉麻夸赞一句,“夷人不敢不卖我面子,否则我天天给干爹写信,让他在圣上身边吹耳旁风。”
王纯悟干爹是王安,王安是万历皇帝的禀笔大太监,不过,王安可不止只有王纯悟一个干儿子,地位不知何。
何况三年后王安会被魏忠贤和客氏合谋杀死。
以老魏的手段,王纯悟即使不被王安看重,大概率也不会有好下场。
换句话说,张新虽然和魏忠贤没关系,也不认识,但已经成为敌人,还是你死我活那种。
九千九百岁可不是白叫的。
心里叹息一声,不知道现在拍魏忠贤马屁是否来的及?
不过,历史有个经验,那就是墙头草儿一时爽,从未有过好下场。
万般念头从心里闪过,张新劝道:“义父,稍安,我不一定会输。”
恰在这时,一个小厮跑进来扯开嗓子喊,“有船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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