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的中年人没回答陈雅的提议，反倒问道：「你知道为什么纯粹的科学理论、科学发现以及疾病的诊断和治疗方法、智力活动的规则和方法等都无法申请专利吧？」

陈雅愣了愣，她从名校毕业，是同时兼具高学识与保护技能的特殊保镖型助理，自然知道专利保护法有相关规定。她答道：

「因为科学发现和科学理论是对自然界认识的揭示、归纳和总结，它们都属于人类认知的延伸。这些被认识的物质现象、过程、特性和规律不同于改造客观世界技术方案，不是专利法意义上的发明创造，只能申请着作版权保护。而疾病的诊断和治疗方法被排除在专利保护范围之列，是出于人道主义的考虑和社会伦理的原因……」

「秦院士宁院士有关N-S方程的理论成果，也与之类似。」电话那头的中年人能被安排来全权负责保护秦克二人，自然也对很多科研上的事有所了解：

「N-S方程的奥妙确实关系重大，能让飞行器、导弹之类的发展迈上新的台阶，也能为国家节省大量的研究经费，但如果说重要，秦院士宁院士研究出来的计算种子学不是更重要？那直接关乎全人类的粮食安全！」

他郑重道：「但正因为这些成果对人类来说太过重要，我们国家并没有制止，甚至鼓励他俩将之公开发表，因为这些只是理论上的成果，光靠我们夏国是无法很快将之应用推广的，只有全世界的科学家一起努力，才能将之转化为实际的成果，造福全人类！比如宁院士补完的N-S方程，再加上秦院士的通解，就能用于血液类疾病的研究，早一天向全世界公布，说不定就能早一天攻克很多难关，挽救无数的生命！」

「你可以再想像一下，如果爱因斯坦的相对论、牛顿的经典力学、海森堡的量子力学这些理论都没有公布，而是只在各自的国家内小范围偷偷地进行研究和应用，那现在的世界会变成怎样？人类的文明还会发展到今天吗？」

「记住，我们夏国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而成为阻挡人类文明进步的罪人，太过狭隘自私的思维，只会让我们夏国成为众失之的！相反，如果我们国家鼓励两位院士将这些理论成果向全世界公布，将会极大地增强我们国家在国际上的影响力与话语权，受到真正的尊重，就像现在的完美型沙漠红薯一样！」

陈雅也是重点大学的高材生，闻言惊出一身冷汗。

她惭愧道：「是我思想太狭隘了。」

电话那头的中年人笑道：「其实我也有曾过类似的想法，上头对此事也早就有过深入的讨论了，我只是将上头的决定告诉你而已。好了，你快返回岗位吧，务必照顾保护好这两位院士，较之N-S方程的通解以及优化后的N-S方程，他俩才是我们国家无法替代最重要的瑰宝！」

陈雅肃然道：「明白，我们哪怕牺牲掉性命，也绝不会让秦院士宁院士受到半点的伤害！」

……

有关N-S方程通解的消息同样在网上引起了轰动与热议，当然，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这是什么，就像当初秦克攻克了黎曼猜想一样，多数人都只是不明觉厉地喊着连串的「666」，就算是清木大学的水木BBS上，除了一些理科生和工科生外，绝大部分的文科生都在发贴询问：「N-S方程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数学方程会让这么多物理人士激动万分？」

无数的记者更是蜂拥而至，想了解详细的情况。

别的不懂，但「三维空间中的N-S方程组光滑解的存在性问题」被米国克雷数学研究所设定为七个千禧年大奖难题之一，与之前秦克破解的黎曼猜想齐名，它的意义记者们还是知道的，这样的大新闻自然不可能错过。wap..com

清木大学应付这些情况已很有经验了，他们没有让媒体打

扰秦克二人，而是召开了简短的新闻发布会，宣布：

「我校求真书院副院长、数学系物理系一级教授、青柠数学科研实验室负责人秦克院士、宁青筠院士确实于近日在N-S方程的研究上取得了重大的突破，但具体的成果还不便透露，因为两位院士还未将成果整理好，过几天他俩将会正式公布，请静候佳音。」

清木大学的公告极有水平，仿佛什么都说了，但又什么都没承认，反正在最终成果得到国际社会的认可前，以清木大学的谨慎是不会冒冒失失就宣布秦克两人已完全攻克了N-S方程。

但这并不妨碍消息越传越广，连国际数学联盟IMU与国际理论物理中心ICTP都连夜打来问询电话——因为有时差，夏国的白天，IMU与ICTP的办公室都处于夜晚——清木大学这回对待这些眼高于顶的国际学术组织也挺直了腰杆子，负责对外联络的工作人员只是一字不漏地将公告的内容以英语复述了一遍，并没多说一个字，让关注此事的IMU高管与ICTP高管们既焦急又无奈。

至于像法尔廷斯、陶折轩，林登施特劳斯、怀尔斯、威滕、德利涅等国际好友，也无法联系上秦克二人，只能期盼着两人早日发表最新的研究成果。

……

秦克和宁青筠休息了一整天，然后又花了三天时间，才完成了题为《三维空间中的N-S方程组通解的求解过程及对N-S方程的再优化研究》。

在这篇长达一百多页的论文里，两人先详细地介绍了一种命名为「青柠海啸风暴流循环算法」的新型数学方法。

这是从「瀑布无限流循环算法」的究极进化版，核心在于「从无到有」的函数构造系统，并拥有比「瀑布无限流循环算法」进一步的海纳百川式的无限循环，融合了代数几何、无限维空间、混沌论、微分积分、泛函分析、复变函数、向量空间、函数论、调和分析等十几种不同的数学子科目及数学思维，甚至还能从中看到青柠超几何映射法、青柠数论非线性结构法的影子。

至此，由宁青筠提出来的「无限流算法」经历了成长期的「三层无限流循环算法」、成熟期的「瀑布无限流循环算法」，最终成功进化为了究极期的「青柠海啸风暴流循环算法」。

「青柠海啸风暴流循环算法」虽然难度极高，但一旦掌握了就绝对会成为微分方程方面的专家，因为它对于微分方程的求解几乎是无往而不利。

不管是常微分方程还是偏微分方程，不管是线性微分方程还是非线性微分方程，不管是非齐次一阶常系数线性微分方程还是齐次二阶常系数线性偏微分方程，哪怕是三阶微分方程，都逃不过「青柠海啸风暴流循环算法」的掌控范围。

可以说，这种新型算法本身就是非常出类拔萃的数学成果，所以光是「青柠海啸风暴流循环算法」的篇幅，就占了近六十页。

然后才是详细的求出N-S方程通解的过程，约七十页，再加上三十多页用于推导和证明宁青筠那两条优化后的N-S方程，整篇论文加起来，整整有169页。

若是将之前《证明三维空间中的N-S方程组存在光滑解》的50多页论文再加进去，那整个破解N-S方程奥妙的论文，将达到212页，足以出一本数学专着了。

不过作为世界最顶级的千禧年数学难题，N-S方程论文有这样的厚度便不算奇怪了，毕竟当初《数学年刊》整理了秦克有关黎曼猜想的五组表达式，就出过一本接近三百页的「黎曼-秦定理」特辑专刊。

论文是用中文写完的，秦克用英文翻译一遍后按约定投给了《数学学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