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图索教授的脸色更是难看到极点,他咬着牙,拳头握得紧紧的,好几次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负责给几位大佬添茶水的实习生已悄悄地换过几次红茶了,但教授们连动都没动过那些散发着茶香的热茶。
热茶慢慢变凉,又换掉。
如是者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天色已昏暗下来。
十二页的论证过程,五位教授不时低声交流几句,或者停下来拿纸笔反复地计算验证,居然看了整整一个下午!
终于,大屏的界面停在了论证过程的最后一页。
“法克油!”加图索教授忽然拿起茶杯,狠狠地朝地上砸了下去。
杯子粉碎,茶水飞溅,加图索教授又恨恨地骂了句:“法克油!”转身甩袖而去。
谁都没说话,十几年的心血忽然被证明只是在做无用功,换了谁都接受不了。
偏偏事实摆在面前,在座哪个不是数论方面的顶尖行家,可偏偏就是挑不出刺来!
这个夏国小子的论证过程,完美得不可思议,毫无破绽!
加图索教授走了好会儿,维拉斯克斯教授才从论文中收回视线,他脸上全是惊喜与不敢置信。
揉了揉发酸的眼睛,维拉斯克斯教授叹道:“我的上帝,他真的关上了这扇伟大的窗户。黎曼猜想的主流破解思路之一,哈代-拉马努金体系,成为了历史……”
温德尔教授又仔细地看了遍手里的笔记,终于摇了摇头,怅然若失道:
“了不起,了不起,后生可畏哪。这个夏国的奇迹小子,真的完美地论证了即使能成功证明‘临界线上的非平凡零点占全部非平凡零点的比例达到100%’,也无法证明得了黎曼猜想,因为这只是无限对无限,还会有有限多个甚至无限多个非平凡零点位于临界线之外。哈代-拉马努金体系被盖上了‘过时’的印记,起码在证明黎曼猜想上,已不再有投入时间精力的价值了。”
另外两个教授也缓缓地点头道:“他的思路非常奇妙,真正的论证过程反倒成为了理所当然。这近百年来,无论人努力论证着临界线上的非平凡零点占全部非平凡零点的比例,竭尽全力想将它推到到100%,却从没有人能像这样清晰而指出,哪怕到了100%,也只会有一个死胡同,根本就无法破解黎曼猜想。”
他们转头看向主编罗夫尚:“奥利弗先生,这篇论文的论证过程是没问题的,但你真打算发表出去?”
主编罗夫尚自然明白教授们的言下之意,这论文一发表,绝对于轰动全世界,更会引起无数人的非议与讨论,哈代-拉马努金体系有无数的徒子徒孙,更有无数的信图,尤其是印度,拉马努金就是被神化的数学家,拉马努金奖更是世界著名的数学奖项,现在被打脸,多少人会如加图索教授那样暴跳如雷?
更别说无数数学家都投入了大量的精力,沿着这个体系钻研黎曼猜想了。
这下可是真将无数的论文与厚厚的草稿纸一起,塞到碎纸机里了。
主编罗夫尚沉默了一会,忽然咧嘴一笑:“这总比他们再研究几十年,然后发现此路不通时更好,不是吗?”
维拉斯克斯教授笑了,鼓掌道:“不错,是这个道理,起码他们可以往雅克·所罗门·阿达马体系努力。这个夏国的小子竭尽全力地交上了一扇窗,却还留下了另一扇真正伟大的窗户……”
他正有些幸灾乐祸甚至有些得意地诉说着自己的研究方向时,手机忽然响了。
维拉斯克斯教授看了下来电显示,脸露意外之色,这是另一本世界顶级数学期刊《数学新进展(InventionesMathematicae)》的编辑部电话号码。
他接通了电话,那头传来极客气地声音:“维拉斯克斯教授,很抱歉打扰您了。我们这里有篇投稿的论文,是有关雅克·所罗门·阿达马体系与黎曼猜想的,想请您当评审专家,看看这篇论文的论证过程是否正确。众所周知,您是雅克体系方向的权威人物……”
维拉斯克斯教授不知怎的,右眼皮忽然不受控制地跳动起来,他下意识地问了句:“这论文的标题是什么?”
“《雅克·所罗门·阿达马体系无法破解黎曼猜想的证明》。”
“什么?你再说一遍?”
“《雅克·所罗门·阿达马体系无法破解黎曼猜想的证明》。”
维拉斯克斯教授只觉得嘴巴有些发苦,他深吸口气,问道:“这论文的作者谁,方面透露下吗?”
“是一个近半年来非常有名的夏国天才高中生,叫秦克,不知道维拉斯克斯教授您有没有听过他的名字,他曾在IMO、IChO、IPhO……”
维拉斯克斯教授没再听下去,他脑海里嗡嗡地响着,只是一遍遍回荡着刚才加图索教授愤怒的那两声“法克油”。
那可怕的夏国小子,不会打算连这扇雅克阿达马体系的窗户都关上吧……
挂了电话,维拉斯克斯教授回头苦笑道:“但愿上帝保佑,我的猜测是错误的,不然,黎曼猜想的破解进程,可能要倒退一百年。”
……
就在世界数学界因为三篇来自夏国的有关黎曼猜想的论文而被搞动得鸡犬不宁之时,始作俑者秦克,正握着自己家小白菜那柔嫩纤巧的小手,迈入到家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