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李全岳州遇险境,黄竺奔走救其命。
好计虽得许亨想,却需阮武舍生灵。
庙堂虽斥英雄举,天下自知好汉义。
前生或非同骨血,兄弟非亲心更亲。
且说阮武、许亨几员好汉大闹岳州城,救出李全,众人马不停蹄地杀回幕阜山后,阮武不待喘气,先下马去把李全背进寨内空房,等不及叫小喽啰来打理房间,阮武便把李全轻靠在一张椅上,自己去把床上收拾干净,又扶着李全躺下,李全刚要开言,就见许亨也走进来,身后紧跟着两名小喽啰,许亨先命小喽啰去后寨库房里拿上好的草药来为李全疗伤,每日好生照料,然李全腿伤严重,足足两日疗养后伤势才渐好转。次日天明,阮武去寨外加派了三十来人,防备岳州官兵突袭,至夜时分,寨中阮武大摆宴席款待李全、黄竺二人,四人豪饮三杯酒,相互引介,李全再细看这黄竺面貌时,果是一表好人物,四十上下年纪,六尺八长身体,弯弯两道卧蚕眉,细黑髭髯。笑迎四方,贤招海内。曾有一首诗单道这黄竺好处:
豪气似孟尝,万里招贤名。
满面阳春风,待客和气生。
文章会书友,武亦旋风起。
世间活佛子,岳州黄竺名。
席间李全又站起身满饮一杯,再三拜谢阮武、许亨、黄竺三人道:“此次真要多谢各位哥哥相救,否则吾命怕是休矣。”阮武回敬一杯问李全道:“贤弟何故来此?”李全道:“说来话长,哥哥可知前些时日,朝廷大军兵败燕山府一事?”许亨道:“怎会不知,朝廷衰败,我等却无用武之地。”黄竺叹道:“朝廷衰败,实则是上皇君臣昏庸。雷将护国,实都为一丘之貂,课征赋税一分未减,花石纲照旧实行,富人尚能存活,穷人更则无需多说。”阮武歪头看着靠墙摆的一排枪棒,不禁摇头道:“可怜了这些趁手家伙,杀得了那高三豹、宋天宝,却杀不清这世上贪官污吏与那赵家老儿。”
李全道:“小弟现于百花山建起大寨,聚了七八百个小喽啰,那日朝廷军兵败,雷将辛从忠好巧被俺们擒获,我为报扑天雕李应哥哥的大仇,将辛从忠活剐了,头颅还存于我们山寨。”三人大惊,阮武道:“贤弟所言为实?”李全道:“千真万确,此番前来,为的就是希望兄长入伙,我等再举昔日梁山大旗,澄清庙宇,剿灭雷将散仙,还公明哥哥的替天行道!”黄竺道:“昔日宋公明这一百零八梁山好汉替天行道,尽忠竭力想要报国,奈何雷将势大,官家不明,无人可阻,贤弟又有何拒之?”许亨也把盏酒道:“贤弟可曾想过,若是担上不忠不仁不义之名,贤弟又如何面对自家父母先祖之灵?”李全再满饮一杯,大笑道:“李全虽是一介武夫,却也知天下事,何为忠义?报国除奸,此便为忠!拯救天下万民,此便为义!若能拯救天下苍生,为梁山众兄弟报仇雪恨,某便是担此恶名又如何?”又复饮一杯,李全又长声道:“千古功过千古评,一肩挑背万世名。既是三位兄长不肯助李全一臂之力,一可但就此别过!二可即刻擒拿某弟下山至官府中请赏!”言罢,李全起身便从腰间抽出尖刀,扯开衣襟,袒露胸膛,单膝跪于地上,一口道:“某弟的生死现在全凭几位哥哥在此做主了!”阮武见此是当即起身,一把拍掉李全手中尖刀,扶起李全,高声叫道:“贤弟何出此言?若蒙贤弟不弃贫贱,万里迢迢来此,愚兄我又岂不情愿执鞭坠镫?”许亨、黄竺二人亦起身拜道:“愿随兄弟一起赴汤蹈火!”李全热泪盈眶般大喜,便说道:“既是三位哥哥肯从兄弟之意,便请收拾起程。”三人应允。四人在山寨里住了一日,度过了一夜,次日,四位好汉饱食一顿,李全、阮武带领所有的小喽啰以及家眷人口先行下山,许亨、黄竺烧毁了寨栅,后行出发,几人一路上说着闲话,快马扬鞭,不觉几日,就已到了这百花山的地界。路上李全打听得那云龙、刘慧娘已从定州知府那借得人马,正要率领大军前来征讨百花山,便急忙写了封加急信送上山去给王皤,故而有我前文所说的急信一事,但那云氏夫妇不是因云天彪贬官而迁他乡去了,为何此时却能在这定州府里率大军前来?为之何事?众位看官莫要焦躁,还且听我下文说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