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忠嗣虽然借用治水大禹来比喻,但与太宗的君民舟水之说,却也有异曲同工之处。
都是要疏通顺应民心民意的意思,而不是要与天下黎民作对。
发现自己确实是在庸人自扰之后,高水寒洒脱的笑着,拱拱手对着王忠嗣毕恭毕敬的还了一礼。
如今关中百姓悉数迁移而来,他该去思考往后如何带着这些人走上小康生活,康庄大道。而不是在这里去追究公平正义与否。
这个世界。
还有公平正义可言吗?
白昼和黑夜同在,光明与黑暗并行,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污垢存在,这是亘古不变的无法抹除的现实。
可能,当一个文明高度发达,富裕到人人即便再也不用劳作之后,或许才有那么一丝可能,存在真正意义上的绝对公平。
但更大的可能是,只要有人的存在,就必定会有那么一小撮人,寄希望于自己极其家族依附,成为高高在上的少数人,去统治那绝大多数的芸芸众生。
这是人类这个物种的劣根性。
只是这些都不是现在的高水寒能够去考虑的事情了。
随着不断的有关中百姓迁移而来,怎样合理灵活的运用这些百姓,来盘活西北三道,推动西北的整体生产力和生产效率提高,才是他需要头疼的事情。
“这几日,听人常说起你。”
“某?”
高水寒抬起头,看向喜笑盈腮的王忠嗣,目露不解。
“衙门里的人,都在说你,这几日总是行色匆匆,面容阴沉。某先前还以为,你是因为与丽儿的婚事方才如此。现在想来,却是因为这些百姓的事情了。”王忠嗣解释着,倒是觉得高水寒没有因为婚事将近而出现什么反常,才是让他放心的事情。
听闻解释,高水寒不由的笑出声来:“想必,伯母她们应当是快要到鄯州了吧。”
他和王韫丽的婚事是定在鄯州城的,虽然这里并非安西,也非长安,多少来说,与理不合。
但睡觉不关是王家还是高家,都是将门,对于儒家这些个规矩,却也是没有太多的在意。
王忠嗣轻笑摇头:“今日晨曦便接到消息,倒是你阿耶他们已经入了鄯州境内,想必今日稍晚些时候,大抵是要入城的。”
“阿耶他们来了?”
听到高仙芝他们已经从安西赶到了鄯州,这让高水寒颇为意外,还捎带着些许的惊喜和期待。
……
“儿以为,在关中百姓迁移而来之后,陇右及河西,应以生产为主,陇右河西虽在西北,但水源尚算充裕,可开垦河谷田地,供应西北粮草补给。”
“安西幅员辽阔,但可供百姓生存的土地,却要少上许多。但安西军政兵马司如今已经陆陆续续探明不少矿藏,加之安西地处控弦之地,西、南、北接与异族接壤。”
“当以重兵把守,开采矿藏,铸造通宝,打造兵械。”
“待降服吐蕃,使陇右西北无碍,安西西南太平,便可以河西陇右为后援,安西出兵向西开拓疆域。”
陇右。
鄯州城。
陇右节度使府衙门里。
正堂大厅中,稀稀疏疏坐着几许人也。
虽然人数不多,但都是西北三道方方面面,头头脑脑的人物。
高水寒站在正中,夸夸其谈,引出无限遐想,为西北三道描绘出一副波澜壮阔的壮丽未来景象。
一番言论之后,高水寒看向并坐在上方的王忠嗣及高仙芝。
这两人,手握西北三道,近二十万大军,百万军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