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在这和稀泥罢了。”李筠昌翻了个白眼，“忒看不上你这矫情样子。”

她说的小声，只有旁边几个人听到了，李珏便嗔怪的看了李筠昌一眼，低声道：“昌儿。”

李筠昌嘟嘟哝哝的没再说什么了，李筠桑也不生气，只是低下头去看自己的书。

“好了诸位，今日的策论还算是精彩，大家回去仔细想想，明日交策论上来就是”顾怀渊淡淡笑着，“今天先到这里，六姑娘留一下。”

李筠昌闻声已经在收拾东西了，听到这话登时睁大了眼，有些埋怨的看李筠桑一眼：“我是等你还是不等？”

李筠桑生平第一次被留堂，多少有些慌张，低声道：“劳烦五姐，等等我吧，一会儿回去我给你做好吃的！”

“好吧。”李筠昌看似不情不愿的坐了下来，实际心里还是颇为高兴的。

毕竟有人一同上学下学，实在是不错的事情。

等着学堂内的人都走了，李筠桑才惴惴不安的上前行礼：“顾夫子。”

顾怀渊的目光温和，语气也轻柔不少：“六姑娘，我留你是为了考考你的课业，如今是何进度，不用紧张。你在学堂内年纪最小，总不好跟着哥哥姐姐们做一样的功课，岂不是为难你？”

李筠桑微微松口气，脸颊微红的看着顾怀渊：“多谢夫子了。”

幸亏还算是个温柔的老师……

“这样，你先把你看过的书，作过的文章都写在纸上，我再做定夺。”顾怀渊给了她一张纸，笑容浅浅，“分门别类就好。”

李筠桑乖巧的点点头，知道顾怀渊也是有考校她的字的意思，坐到书案前将看过的书一一写了下来。

这些日子她倒也没闲着，把自己屋里架子上的书都翻着看了看，大部分都是诗集词选一类的。

写完交给顾怀渊之后，顾怀渊还颇为惊讶：“六姑娘近日没有作文章诗词？”

李筠桑硬着头皮答道：“我，我不会……”

救命，她能认识这里的字已经很不容易了，还吟诗作对……简直是难为她。

“没关系。”顾怀渊初时的惊讶过后，便了然了，“既然如此，今日六姑娘回去就将王右军诗集通读就是，再……”

他似乎欲言又止，而后又缓缓道：“再练练字。”

顾怀渊话音落下，一旁的李筠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李筠桑也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只是乖巧的应下了。

她方才故意将字写得难看，毕竟刚刚她瞅了一眼李筠昌的字，那叫一个一言难尽。

要是她比李筠昌写得好，那李筠昌岂不是又要冷脸了？

从学堂出来，李筠昌还在笑话她。

“六妹，从前你的字比这都好点啊。”李筠昌笑的见牙不见眼，“怎么病了一场，连字都不如从前了？”

李筠桑无奈的笑笑：“五姐还取笑我。我本想着让五姐教教我，五姐这样我可是不敢了。”

“没事，你尽管来就是，我不笑你还不成了？”李筠昌登时有了种做姐姐的骄傲和爽快，拍了拍胸脯道：“放心！虽然我的字不算好，但是教你还是绰绰有余了！”

想起方才李筠昌那方方正正透着点傻气的字，李筠桑忍了很久才没笑出声来：“好，那就提前谢过五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