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才过。
燕望欢睁开双眼,还未见得光亮,就被况铮蒙住了双眼。
“还早,可要再睡一会儿?”
“不困了。”
燕望欢摇了摇头,顺势靠进况铮怀中,她眼眸半垂,显然还未得多少清醒。
况铮抚着她的长发,胸膛间被爱意充盈占满,他不由喟叹一声。
即使一夜已过。
他同燕望欢已存了肌肤之亲。
彼此之间,彻底成了有名有分,世间最为亲近之人。
但况铮却仍有一种身在梦中的虚幻感。
能同燕望欢在一起。
实在让他欣喜。
燕望欢又眯了半晌,揉了揉朦胧的双眼,哑声道:
“该起了,等下还有些事要处理,之后可还得进宫。”
况铮这才依依不舍地松开手臂,他站起身,看了一眼方才踏进门的汾月,也不在意她口里说的话,只道:
“茶冷了,去换一壶。”
“是。”
汾月应下一声。
取了新茶,又让其他的婢女端了热水进门,等她重回了房间,燕望欢已然下了床。
成婚相当折腾人。
她此时仍有些困乏,整个人眉眼半垂,一副不大精神的模样。
汾月不由有些担忧,问:
“主子,可是不舒服?需不需要让杜大夫过来走一趟?”
“我并无大碍,等从皇宫回来,再睡一会儿就好了。”
燕望欢洗漱完好,况铮拿过正合入口的米粥,送到她的唇边,柔声哄着:
“先用一些,免得等下不舒服。”
哪有皇子殿下,亲自屈尊降贵的,去哄人用饭的道理。
守在一旁的婢女,满面皆是惊讶的神采。
但不管是汾月,还是刚刚踏进门的真阳,都是一副见怪不怪的姿态。
他们都知晓。
对于况铮而言,燕望欢是比他自身性命,还要更为重要的存在。
莫说是哄着她用饭了。
燕望欢抿了一口粥,暖意才滚下喉头,况铮已然伸出手,将她鬓角的碎发,拢到了耳后。
她现已为三皇子妃。
入宫的打扮太为繁琐。
光一个头饰,就不知需多少种。
汾月怕燕望欢到时候被那些发冠珠钗压的喘不过气来,只站在一旁,等着她用完了早膳,再行其他。
然就在燕望欢用完况铮喂过的白粥时,一道尖锐的惨叫声,陡然间划破天际。
汾月面色一变。
几乎一瞬间。
就寻到了尖叫传来的方向。
“主子…”
她看向燕望欢,询问道:
“可要我先过去看看,还是…”
“这么大的事情,还是出在了我同三皇子成婚之日,总该由我们亲自过去看一眼才行。”
燕望欢拭过唇角的残痕,慢慢站起身,向着况铮投去一个含笑的眸光。
“走了,夫君。”
她这调笑般的二字,却如带有什么奇异的魔力一般,况铮眼神更柔,立刻跟上了燕望欢的脚步。
真阳打了个寒颤,向着汾月咧了咧嘴,低声道:
“殿下原来这么肉麻。”
汾月没理他,压着唇角的笑意,快步跟在了燕望欢身后。
当他们赶到声音传来的地方。
锦玉和从胡还有不少下人,都已站在了门口。
只是望着房内的景象,他们各个瞠目结舌,满面皆是不可置信的神采。
燕望欢和况铮走到近前,抬眸望了一眼,也是有些惊讶。
入目所及,是满床的凌乱不堪。
莺歌坐在床头,正在唉唉抽泣着,她长发凌乱不堪,用锦被挡着身子,露在外头的肩膀,白的似同雪一般。
而况天工赤着半身现站在床前,整个人都是宛如傻了一般。
他根本不记得都发生了什么。
记忆还停留在嘈杂的婚宴当中,但一睁眼,却已天光大亮,而身旁还多出了一个女子。
这女子…
况天工认得。
一看见它脸的那一瞬间,他昏昏涨涨的头脑,在瞬间恢复了清明。
只是替代的,却是遍布了全身的冷汗。
“二皇兄这是…”
况铮低笑一声,遣散了下人,他才再次开口道:
“皇兄随向来胆大妄为,不过莺歌是父皇送来的女子,且昨日还是我同望欢大喜的日子,皇兄喝多了酒也就罢了,还玷污了莺歌,这怕是…”
莺歌适时抽泣一声。
裹着被子,她跌跌撞撞地迈下床,跪在况铮的面前,哭喊着道:
“求三皇子给奴家做主啊!”
她哭的声嘶力竭。
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再加上莺歌楚楚可怜的神情,任谁看了,都要以为她受了天大的委屈。
燕望欢瞥了眼况天工,同莺歌道:
“你来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是…是二皇子…”
莺歌抹着眼泪,抽抽搭搭地哭诉着:
“二皇子昨日看见了奴家,就硬扯着奴家,要奴家陪他喝酒,奴家虽是拒绝了,但二皇子还是将奴家扯进了房中,然后…”
她话说到一半,再次捂着脸痛哭出声。
“我…”
况天工张了张嘴,想要解释。
但他脑袋里乱七八糟的。
根本记不清,昨夜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但莺歌哭的梨花带雨,又同他躺在了一张床上,这人证物证俱在…
况天工打了个寒颤。
他已经不敢去想,这事若是传到了庆帝的耳朵里,会有什么后果。
因况霖年失势,而好不容易得来的一切,都会在瞬间化为泡影。
况天工喘了一口粗气,竟“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也不顾什么皇家的颜面,他连滚带爬地赶到况铮身侧,一把抓住了他的袍角。
“皇弟,你帮帮我…这次只有你能帮我了!”
“皇兄这说的是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