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眠糕为长条状,呈碧绿色,乍一看模样似竹段,闻起来也有几分竹叶特有的清香气。
“倒是新鲜。”
汾月一一用银针试过,确定没了问题,才敢送到燕望欢手边。
“主子,可要尝尝?”
燕望欢正教真阳写了几个字。
让他按照此形,继续练习下去,她拿起一块竹眠糕,面露思索之色。
“刚才来送点心的小和尚,你之前见过吗?”
“没有。”汾月摇了摇头,道:“瞧着年纪不大,应是被打发着跑腿来的。”
“我知晓了。”
燕望欢也不知想到了什么。
将点心送到齿间,慢慢咬上了一口。
入夜。
汾月快步出了门。
她满面焦急地敲开僧人们休息的房门,也不顾礼数,径自问:
“你们这里,可有大夫在?”
那僧人还困倦着,下意识摇了摇头。
“那可有清酒之类能提神的东西?”
听着汾月急切的嗓音,僧人终于清醒了些,但还是摇头,道:
“施主,我们这里是佛寺,哪里能有酒?”
他还以为汾月想要取乐。
因此态度算不得多少。
直到听了她的下一句话,僧人才猛然一惊。
“我家主子晚间昏昏沉沉的,也没用多少饭食,想来应是这一路折腾着,让身体不舒服了。”
事关燕望欢,僧人还哪里敢有半点耽搁,连忙道:
“我寺有一佛油,是用清露初雪等净物所制,有提神醒脑之功效,不过是放在住持那里收藏,我这就去讨来,还请施主稍等片刻。”
他匆匆离去。
汾月迟疑了下,始终有些放不下心,想着此时有真阳护在燕望欢身侧,暂且无需挂心,还是僧人这里得需多注意一些。
她跟在僧人之后,脚步亦虽心中思绪一起,变得颇为急躁。
时辰已不早。
住持本已经歇下,听闻到颇为焦急的敲门声响,连忙起了身,披好袈裟,过来打开了门。
“何事?”
“陈家小姐身体不适。”僧人双手合十,解释道:“此事天色已晚,也不好去寻大夫,不知该如何是好?”
“哦?”
事关实在重大,住持也是一惊,连忙向汾月询问起了燕望欢的病症。
听闻并非什么重疾,他才悄然松了口气,道:
“这佛油虽为稀罕之物,但事关陈小姐的安危,我寺自然愿意拿出,只盼陈小姐能够平安无虞。”
汾月大喜,连忙道:
“那就谢过住持了!”
住持带着汾月一同,于大雄宝殿取了佛油,毫不吝啬地全数交到了汾月手中。
佛油盛在一白瓷瓶中,无什重量,不过寥寥一薄层。
但汾月看住持和僧人的神色,都是颇为郑重,现在这佛友于他们看来,乃是了不得之物。
“谢过住持。”
汾月郑重行了一礼,临离去前,又道:
“还请住持跟我一同回去,若有什么意外,还需住持指点。”
“这是自然。”
住持哪敢不从。
来到燕望欢所居的房门外。
汾月进了门,住持和僧人则是等在门外,手里捻动着佛珠,口中更是不停在念着佛号,仿佛在祈福一般。
那僧人心不大定,等了一会儿后,忍不住低声询问:
“住持,为何一点的动静也没有?不知陈小姐状况如何了?”
“无需担忧。”
住持摇了摇头,脸上仍是一片庄严的肃穆之色,沉着道:
“陈小姐福大命大,又有我寺的佛气庇佑,自不会出现什么意外,我们只需为她祈福就好。”
僧人被他的笃定所感染,一颗原本还有些不定的心,此时终于平缓了下来,他双手合十,道:
“阿弥陀佛。”
他们正在念经。
却忽听一声沉闷的动响传来。
房门被从内撞开,真阳大步而出,一把拽住了住持的衣领,怒道:
“你这佛油究竟是何物?为何我家主子用了,反而状况更加不好!”
僧人被吓了一跳,连忙摇头道:
“这不可能!施主,还请你先放开住持...”
“滚!”
真阳怒喝一声。
携着滔天的怒气,一双眼更是隐隐有些泛红。
他正处在极怒当中,还哪有谁敢去触霉头,僧人被吓了一跳,顿时惊在了原地,连大气都不敢出。
住持被揪住袈裟,连喘息都有些困难,但即使如此,他还是镇定自若地道:
“佛油乃是圣物,我寺每年都有向皇家进贡,从未出现过任何意外。”
“那我家主子是为何?今日你若不给我个解释....”
真阳咬紧了牙关。
含着煞气的眼神扫过僧人。
他道:
“你这小小静安寺,就莫想要存下去了!”
“施主...”
僧人顿时大惊。
但还不等他再说些什么,住持叹息了一声,从真阳手中拿过了佛油,竟一口气喝下了足足一半。
“如此,可否能证明我等的清白?”
真阳皱起眉,似没想到住持会做出这种行径来,他颇有些狐疑一般,却又找不见什么不对。
拳头被捏到了最紧。
青筋绷起。
他还想再言,却另有一道女声忽然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