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亲事?”
燕望欢虽是不惊。
却也笑了。
她仿是瞧见了什么极为有趣的戏码一般。
向上微抬了柳眉,询道:
“不知爹是想,将我许给谁呢?”
她的语气实在是轻佻的很。
听得燕丞相心火更旺。
但他到底是忍了没有发作,沉了脸,冷声道:
“暂且不急,容为父再好好想想。”
燕唤喜毁了容貌。
其他女儿,又都是不当用的。
即使并不满意。
但燕望欢已是燕丞相手中,最重的筹码了。
她的婚事,关乎到燕丞相日后的仕途和富贵。
他是有心思,想要燕望欢,嫁进下一任皇帝后宫当中。
以她的身份地位。
再加上燕丞相的帮衬。
是极有可能。
登上后位!
成母仪天下。
只不过...
燕望欢却不是个听话的。
她身上的刺太扎手。
得好生磨一磨。
才能当用。
燕丞相心里有了定论。
再次望向燕望欢的眼神,已是少了些思虑。
也不想在这和她相看两生厌。
干脆道:
“你且歇着吧,若非进宫陪伴公主,就莫要离开相府了。”
燕望欢起了身。
淡淡道:
“是。”
燕丞相甩袖离去。
脸色依然不算好看。
他前脚一走。
辛夷就迫不及待地开口。
“主子,这亲事...”
“无须在意。”
燕望欢摇了摇头,目光定格在半敞的房门,声音越发低沉,“他不过是吓一吓我,想让我顺着他的心意,乖乖听话罢了。”
从胡不知何时,又冒出了影子。
靠着墙柱,黑眸望着燕望欢,低声问:
“他看中了哪位皇子?”
燕望欢沉思片刻。
然后缓慢地,摇了摇头。
她并非是有意隐瞒。
而是真的不确定,燕丞相的心思。
他和每一位皇子之间,都有接触。
却皆只算淡淡。
同七皇子之前还算是走的近些。
但楚玉一接触了政事。
燕丞相这老奸巨猾的,就立刻跟着他疏远了起来。
生怕被皇上忌惮。
他谁也不得罪。
谁也不走的过分亲密。
怕是除了燕丞相自己外,谁也不知道他的心思究竟如何。
“七皇子现在不是很被皇上看重吗?”
辛夷摸着下巴,琢磨了半天,才嘀咕道:
“主子你说,丞相属意的,会不会是七皇子啊?”
从胡微微颔首,应了她的话道:
“除了七皇子外,似乎也没有旁的人选了。”
“可是...”辛夷略一犹豫,沉吟了片刻,低声道:“七皇子不是已经娶了皇子妃了?还是秦侍郎家的女儿,主子是郡主,怎么可能去当他的侧室?更况且....”
她抿着唇。
未把话说完。
但意思已经是昭然若揭。
燕望欢和况铮之间的关系,他们都是知晓的。
她早已明白拒绝过楚玉了。
对这靖楚的一切,更是没有半分的亲近和眷恋。
哪能一辈子,被困在这一隅之地当中。
这些,辛夷从胡等跟在燕望欢身边。
早是心知肚明。
“无事的。”
燕望欢见他们都是满面担忧。
心下一暖,柔声劝慰道:
“燕丞相是个极聪明且谨慎的人,他绝不会轻易买定离手,在我之前,还有燕叶玉在呢。”
丞相府能用的人,已是越来越少。
燕叶玉的婚事,早不是小小一个何柔,能左右的了。
在燕望欢这个最重要的筹码,被丢出去之前。
还会有,不少的探路石。
“汾月,你走一趟,带曹大夫去一趟燕问然那里,若她还没死的话,就帮她收拾一番,然后带她去见燕丞相。告诉她,只要她磕头认错,燕丞相定会饶了她的。”
“是。”汾月立刻应声。
真阳却是有些疑惑,好奇道:
“主子,那燕问然会乖乖听话吗?她可是...被主子你坑的相当惨呢。”
他说话直。
也是相当的不客气。
汾月瞪过去一眼。
没好气地道:
“就是那燕问然脖子上顶着的,是个猪脑子,这么长的时日,也该想清楚了!”
“想清楚什么?”
“不管是不是她做的,燕唤喜的脸毁了,都和她脱不开关系。”汾月环抱了双臂,冷笑一声,“她是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和燕唤喜重归于好的,想要活命,主子递出去的橄榄枝,她就一定得感恩戴德的收下。”
燕望欢点点头,向着汾月投去赞赏的目光。
“不错,燕问然应是能想通这个关节,但若是她仍然想不通...”
她声音一顿。
汾月接过话茬,淡淡道:
“她就没有被留下的价值了。正好燕唤喜最近发疯,把她送过去,借着燕唤喜的手,她死的绝不会舒服。”
真阳和辛夷,听得齐齐打了个寒颤。
他们两个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眸中的古怪。
果然。
这并非是错觉。
“汾月,你怎么和主子越来越像了?”真阳忍不住,小声嘀咕,“明明我也一直在主子身边,怎么还是什么都想不通?”
“你那猪脑子里,怕只能装下今个的晚饭了!”
汾月瞪他一眼。
唇角却是忍不住,向上挑了一挑。
但她很快正了面色。
对着燕望欢略一施礼,道:
“主子,汾月去了。”
“嗯,辛苦你了。”
“能为主子分忧,汾月高兴都来不及!”
汾月轻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