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在空中碰撞，无声勾出汹涌战场，蕴含无尽情绪，一瞬激烈之后归于平静。

好似一切都烟消云散，藏于过往。

他在上，她在下。

他依旧一身青衫，孤傲清冷如九天玄月高不可攀，变的只有她。

叶子佩脚步落下，神色平静。

冥连澜目光有一瞬凝固，她消瘦了很多，凤眸微垂，掩下那一缕波澜：“听说……你想见我？”

“嗯。”叶子佩道，“我想将事情了结。”

了结……冥连澜心口一窒，被她平静的眼神看得慌乱，神色依旧淡漠，淡色唇间溢出冷淡声线，如神袛施舍：“你想怎么了结？”

没有仇人相见的分外眼红，亦没有故人相见的爱恨不舍。

他们之间显得格外平和。

平静到让戚景都觉得古怪，这气氛，似乎有哪里不太对？

“让一切回到从前模样。”叶子佩拢了拢披风，精致的小脸似玉雕琢一般，玲珑剔透又没有感情，直视冥连澜，明眸盛着一泓清泉，“杀了你。”

戚景脸色一变，果然。

后走进来的桑桐下意识拔剑。

“你杀不了我。”哪怕早有猜想，听到那三个字时，冥连澜心头还是升起复杂情愫，令他眼底的凉薄破了界，居高临下的望着叶子佩，凤眸淡漠，“就算你杀了我，西大陆的战火也不会停，只会更加茂盛。”

战火已起，若不统一西大陆，只会像燎原之火一般生生不熄，并不会熄灭。

这只会造成更多杀戮与牺牲。

“这与我无关，你们想争想夺也好，想抢想杀也罢，那是你们的野心，我阻止不了，但我这个人，天生小气，也不喜欢背锅。”叶子佩从来就不是个大公无私的人，或许从前是，现在她已经没资格善良了，太虚伪了。

那些死去的人，不会回来，流的血不会干。

她做不到心怀苍生，她的眼界小格局也小，她只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错了就要改。

从头改正。

一切因她而起，就该由她亲手了结。

这便是她能做到最好的了。

至于能不能杀冥连澜，叶子佩抬眸望着冥连澜，轻笑：“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冥连澜凝视着她，心中生出一股苍凉与不安，她一向能屈能伸，自那天后他想过许多可能，她带着魏都韬光养晦，或者与临国联手，独独没有想过她会自己前来。

孤身一人，明知飞蛾扑火也在所不惜。

叶子佩不是第一次为他做这种事，她做事从来出乎他的意料，临国中秋宴时，她在整个西大陆不赞同的声音里坚定选择他，而这一次，她亦然。

只是这一次，她不是背弃所有在乎她的人，而是背弃自己。

望着那张熟悉面容，冥连澜生出的不是愤怒与难受，而是一股慌张与恐惧。

他不知为何会这般。

好似，有什么最珍贵的事物要消散了。

“叶子佩。”冥连澜问，“宁死不悔？”

叶子佩浅浅一笑：“对，宁死不悔。”

说时迟那时快，叶子佩抽出火云鞭一甩！

火云鞭凌空一跃，似火蛇一般灵敏，斩破呼啸的风，夹带狂吼，朝上方那如谪仙般的男子凌厉而去！

对此，冥连澜神色淡漠，一动不动。

桑桐和戚景一直在防备，见状立刻伸手阻拦。

“王爷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