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在拿秦国做赌注啊……!”赢稷听出了嬴政的意思,双目盯着嬴政,面色难堪道:”你这是在拿秦国赌吗?”
“错!这不是赌!”嬴政下了石街,虎目盯着三人道:“这是最后的反击,与其到处布置防线来填补韩军在秦国各地都窟窿,倒不如迎头痛击,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只此一战!”
三人一时间无语,左顾右盼,却是不知道如何作答,嬴政看向三人,眼中多了一丝戏虐的神色,淡漠道:“三位叔叔!怎么不敢了吗?刚才逼宫的气势哪里去了!”
“大王!”赢稷大步上前,双目对视嬴政道:“无畏的激将法是无用的,这一战我陪你打!但如果失败了,后果你是知道的!”
赢稷转过身子,大步离开了宫殿,他有属于自己的决断和气魄,毕竟在历史上他可是大名鼎鼎的秦昭襄王。
赢驷和赢荡两人看着离去的赢稷,嬴政嘿嘿怪笑一声,上前三步,指着赢政乐呵呵道:”政儿,吾果然没有看错你,此战吾必鼎力相助,然!此战若败,你也随我下去吧!”
赢驷笑呵呵的拍了拍嬴政的肩头,那双眼睛虽然透露着杀意,但更多的是对嬴政的支持,毕竟他们和嬴政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嬴政若败了,秦国也就亡国了,他们又哪里好过呢?
“哼哼!不牢叔叔费心,我会死在你前面的!”嬴政并未露出恐惧之色,而是笑呵呵的看着赢驷。
赢驷愣了一下,足足错愕了三四个呼吸,上下扫量了一眼嬴政,赢驷转过身子力气,原本狡黠的笑容收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无上的威仪,摸索着鼻息的胡须,赢驷大步走出大殿,周身的杀意涌动。
刚刚赢驷探查过嬴政的身体,自然也注意到嬴政脚步的虚浮,但赢驷没有将事情抖露出来的打算,现在秦国需要一个王坐镇咸阳,而不需要几个野心勃勃的家伙。
赢荡微微有些错愕,这两人不是说好了逼宫吗?但看现在这个趋势,这两人似乎没有这个打算了,赢荡两只手掌有些不知所措,在嬴政的注视下,赢荡深吸一口气道:“可以!”
说完,赢荡像是逃离此地一样,头也不回的往殿外跑去,他可不想一个人承受嬴政的压力,毕竟这太过难受了。
眼看着三人离去,嬴政像是抽干了所有的力气,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息着重气,额头上的冷汗宛若雨下,神色颇为疲惫,一旁的赵高连忙搀扶住嬴政,面色慌乱道:”大王!”
“大王……大王……!”吕不韦四人急忙来到嬴政身侧,赵高看向坐在角落里发呆的冯唐,当即道:“你愣在这里干什么!去找医匠啊!”
“不用了!”嬴政挥手阻止,深吸一口长气道:“传令下去,调回内史腾在蜀地的十万兵马,全国发布招贤令!集兵令,筹备五十万兵马和韩毅于函谷关决战!”
“大王……这可是穷兵黩武啊!”百里奚听了嬴政的话,面色顿时一变,嬴政这是要将秦国的命运全部赌在这一战啊。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秦人只有站着死,没有跪着生,况且我们别无选择了!”嬴政猛吸一口长气,看向百里奚四人道:“你们下去准备吧!”
“诺!”众人只能硬着头皮下去准备,他们知晓,接下来的这一战关乎秦国的命运,他们没有退路了。
看着四人远去的背影,冯唐想要拱手告辞,嬴政却是招呼道:“慢着!“
“大王可是还有吩咐!”冯唐咽了咽口水,拱手弯腰,不敢抬头看向嬴政。
“去!把公子扶苏叫过来!”嬴政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艰难的战起身子,猛吸一口凉气,让自己强打起精神。
“诺!”冯唐不敢怠慢,应声前往宫外传公子扶苏。
嬴政有些忧愁,他开始担心自己的身后事了,自己活着尚能压制住这三人,若是自己死了,扶苏能压制得了这三人吗,胡亥那个废物嬴政压根就没有寄托希望,而诸位王子中,也就扶苏还有明君之相。
昏暗的大殿内,嬴政躺在床榻上,而年仅十八岁的扶苏被带入了嬴政面前,此时的扶苏早已成婚,再也不是以往那个无毛的小鬼了,嬴政看着自己这位长子,只见他面如俊秀,身材高挑,身穿一身的白衣倒是风度翩翩,眉宇间满是宽容厚待之色,嬴政先是点点头,却又露出一副失望之色,半响道:“仁厚有余!威势不足!”
“父亲!是儿臣……!”扶苏面色有些不解,他从自己这位父亲眼中看到了失望。
历史上的皇帝莫过于几种,一种人是过于仁厚,却是无威仪,容易被权臣架空,成为软弱可欺的无为之君,甚至于随时被废黜。
另外一种就是暴虐之君,极其尚武,容易穷兵黩武,这两种皆是一种极端的类型,而扶苏就是太过仁厚,没有帝王的刚硬和威仪,甚至于现在的扶苏连权谋都十分天真,完全不是刚才三人的对手。
“生子当如韩晨尔啊!”嬴政无奈的仰天长啸,当他得知韩毅的儿子能文能武,自己何尝不想培育一下自己的儿子,但却是让他十分失望,此时的嬴政想仰天长啸:“苍天不公,为何如此苛待我赢秦啊!”
韩毅长子韩晨,少年从军,南征北战,战功赫赫,魏将、齐将、鲁将死在其手中不计其数,这几年来更是在韩毅出征在外,将国内治理的井井有条,二子韩枫有勇有谋,四子更是名震天下的少年名将。
嬴政看着扶苏,无奈的叹息一口长气道:“从今日开始,你学习治理国政,切记一味地仁慈就是软弱,身为帝王要明晓杀伐之道,取中之道,你可明白!”
“儿臣紧记父亲教诲!”扶苏看嬴政那憔悴的模样,也想要为嬴政分担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