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奕是因为有人挡路没能过去,不得已驻足停下来的。
却恍惚之间听了一句那样的话,剑眉立时蹙拢。
好生嚣张的小娘子。
不过摄政王府嘛……
若真是王府的那位大郡主,嚣张也属正常。
卖货郎这回是真的要哭了:“不敢,自然不敢的,可郡主您这……我真的是小本买卖……这,这要不然您……您走吧,可一定叫人给我送银子来,这……这总成吧?”
傅宁宁一挑眉:“我自然不会欠你的,不妨事,我就在这里等,等我王兄来接我,给了你银子就是。”
她并无意为难谁,只是觉得这卖货郎起先根本心术不正。
她身上的东西,随便哪一样,都能把他这两筐东西买下来,还有天大的富裕。
他张口要物件,又是什么主意?
崔奕听在耳朵里,却不是那个意思。
人家服软让她走,这小姑娘怎么反而得理不饶人?
穷苦人家做点生意不容易,叫她这么一闹,人家今天就别卖东西了。
崔奕皱着眉头,拨开人群,提步进去。
“郡主要用多少钱,不如我先借给你,郡主改日还到我家中便是,也放过这卖货郎吧。”
声似幽泉,沁人心脾。
很好听的声音,特别不中听的话。
傅宁宁冷着脸回头,循声望去,待要发作,再看见那张脸,那个人的时候,讥讽的话,忘了个一干二净。
皎皎君子,休休有容。
惨绿少年,不外如是。
真好看啊。
明亮少年郎,清隽舒朗,怎么会有人生的这般恰到好处。
盛京小郎君何其多,长得好看的一抓一大把,可傅宁宁总能从他们脸上或身上挑出这样或那样的毛病。
眼前这一个却不会。
他每一寸,都长在她的审美上。
就连声音,都是她最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