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焕颜抬手在他肩头轻捶了下。

傅孤寒就把话题给揭了过去：“我也是近来才知道，皇姐连我也蛮了许多年。皇帝当初把我召回京，皇姐心生疑虑，又恐怕离开京城多年，经营筹谋虽然也有，可毕竟不是最好的时机回来，怕我一旦回京，她护不住我周全，起先是想抗旨，不打算带我回来的。”

这可从来都不知道。

不过他说他也是近来才知道，柳焕颜就没多问，只静静地听他说。

傅孤寒话音只顿了一下，又接上去：“皇姐留在京中的人多方打听之后才知道，他那几年午夜梦回，总有旧人入梦，时时噩梦缠身，会被魇住，便召了大相国寺的主持入宫谈论佛法。主持与他说了些话，大抵是要放下过去，多做弥补一类的吧，原话是怎么说的，皇姐也没再跟我讲，但皇帝那会儿下旨传我回京，开始着意栽培器重，不过是因为他自己做贼心虚，恐父皇和我母妃弟弟向他索命，不得不善待我。”

其实傅孤寒曾经有过困惑不解的时候。

永安帝放权给他有七年，何至于到今年突然生出些反复的心思呢？

经此一事，皇姐把当年的许多真相说给他听，他才恍然大悟。

莫说是他，就连柳焕颜，此刻也幡然醒悟：“所以他当初不得不传你回来，放权给你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尽管他知道，你养在长公主身边，断然不会养成个草包庸才，朝中事务你一定上手极快，何况还有长公主从旁辅佐与提点。可人都有侥幸心理，他或许希望你什么都做不成，再加上还有傅知远这个东宫太子在——太子早立，东宫势大，说不定傅知远本事大些，能压的你翻不了身。皇帝从来都没有真的对你生出过愧疚和歉意，他还是当年那个他，嫉妒你，也是真真切切的恨着你。一直到今年，他可能年纪慢慢大了，东宫又被你压了太久，今年事情这样多，他就生出些一举多得的心思来……”

柳焕颜脸色难看极了：“真是阴险小人！”

傅孤寒稳定朝堂长达七年之久，整肃超纲，清除积弊，他所做的种种，就算是那些素日里看不惯他冷情冷面的朝臣与宗亲，也挑不出他半分错处来。

可是这些落在永安帝眼里，一文不值！

傅孤寒知道她在气什么，拍着她后背给她顺着气：“这是心魔，人一旦有了心魔，这辈子都除不去，你有什么好生气的？知道你是为我抱不平，可实在没有那个必要，反而把自己给气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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