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鸢儿当日为顾氏安置吉穴，下葬入土，选的墓穴位置也是看过风水的。

不过她的“孝心”也就那么一丁点儿了。

她那个时候已经做了东宫的太子妃，傅知远虽然态度疏离，然而她背靠着将军府好乘凉，有人为她出头撑腰，她起初那段时间里，日子过的怎么能说不好呢？

但是也不过拿出这么点儿银子给顾氏置办墓穴。

一块儿石碑，一个高高耸起的小土包，这就是顾氏的长眠之处。

私下里荒无人烟，坟前连棵遮荫的树也懒得栽种。

这样的墓穴，拢共安置下来，只怕连五两银子都用不了。

傅孤寒和柳焕颜二人站在顾氏的墓前，看着如此简陋的墓穴，一时也说不上是什么样的心情。

柳焕颜以为她的得意痛快，事实上却并没有。

或许是真的放下了。

是傅孤寒感化了她。

顾氏人都死了，她实在不必活在过去的仇恨当中。

大仇得报，该释然的总要释然。

林昭却有些许犹豫：“主子，真的要动手吗？”

傅孤寒板着脸，没吭声，只是等着柳焕颜开口。

都说人走茶凉，生前有再多的罪业，可人都死了，总要给死人一个死后清净。

但他们现在要做的事儿……

林昭看看傅孤寒，又去看柳焕颜，偏偏不敢开口规劝柳焕颜半个字。

柳焕颜深吸了口气：“我只是要查证一些事情，并非有意糟蹋她身后，你只管掘坟开棺，待我查证过，便是出些银子，与她办上几场水路道场又有什么不行的？我若寻得高僧来超度她的亡灵，那她九泉之下都该羞愧谢我，毕竟我比她亲生的女儿做的都要多。主意是我出的，坟也是我让你们掘的，要是真有什么，她也只管来找我，找不到你们头上去！”

最后那句话，她一说出口，林昭就心道不好。

果然傅孤寒脸色难看极了，冷冰冰一眼剜过来：“你哪里来的这许多废话？如今你的主意倒大得很！”

得，他又说错了话做错了事！